看着怀中人又要忍不住露出一副疑心病重的样子,他又笑道:“我还知道你身上哪里怕痒,敏感点在哪,还有……”
“你想死?”
“不想,你都没死我怎么敢轻易死在你前面呢?”
“……”
“我错了……”看着林将酌已经完全黑掉的脸色,季风竹开始瘪嘴,“应该是我怎么敢先死丢下你一个人在这世上孤苦无依呢?”
林将酌不耐烦的推了推他,“松开我。”
季风竹应言松开他。
空气又静了半晌,季风竹忍不住开口道:“你别多想,你要做什么我不会去拦你,如果需要我,我会帮你。”
林将酌却冷笑,“你又想耍什么把戏?”
季风竹有些无奈,“我哪敢,就因为我会武功你就对我疏离了这么长时间。”说完,一脸大冤,“你也不想想,我爹好歹是武将出身,我身出武将之门又怎么会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区区三角猫的功夫而已……”
“三脚猫?”林将酌挑眉,想到自己三番五次败在这人手下,不禁愠怒,“您还真是谦虚啊季公子?”
季风竹嘟囔,“是你自己不行,能怪谁?”
“你说什么?”
“不,不是,是你宠着我,让着我……”季风竹狗腿的笑道:“更何况,你也不想想,我跟在你身边这么长时间了,哪里做过对你不利的事呢?”
“……”沉下心思细想了一番,却发现季风竹确实没做过什么,否则自己早就找机会杀了他,只是脸色仍旧冷着,“那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去替我做。”
季风竹凑了过去,“什么事?”
附耳在他耳边低声细语了几句,后者脸色一变,隐隐透着些担忧,林将酌却道:“如果我两个时辰后未归,你就带人放火一把烧了南风馆。”
眼中寒芒渐深,“火越大越好,最好能吸引去所有人的注意。”
*
趴在桌上睡得正沉的差拔鼾声震天,自然是也没注意到身后悄无声息进来的人。
隐在黑衣下的人抬手一击,手指轻轻落在那差拔颈间,很快,鼾声止息,整个人晕死在桌上无知无觉。
清冷的瞳眸中倒映着地牢里迎风招展的烛火,身形也未再迟疑,径自一步步迈入地牢深处。
夜深人静,地牢里关押的死刑犯都睡得正熟,脚步声一步步深入,却悄无声息的仿佛行在云水间,从未惊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这地牢是京中关押死刑犯的地方,与一般罪刑的人隔得很开,至此犯人数量也比其他牢房的人少,而更让人意外的,是这地牢深处还有一间暗门,用来关押的人,不是死刑犯也不是罪大恶极的人。
手指搭在那墙上添铸的漆铜烛柄上一阵转动,低沉笨重的咬合声在墙后缓缓响起,掺杂着日月沉淀的灰烬慢慢推开,一间幽暗的牢房出现在眼前。
抬步轻声走了进去,牢房内一片漆黑,没有半点人息。
身后的暗门也缓缓关上,一切消声于黑夜之中。
一声轻微的响动在空气里响起,袖中的手指紧握,眼前看不清的黑暗里却突然燃气一簇小小的火苗,渐渐地,火苗渐盛,将这半间陋室倾满烛光。
幽幽的火苗映亮了桌边人的面容,眉眼暗沉幽深,透着一抹不容于世的爽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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