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手指压着脊椎线条一点点的摩挲按压,试图缓解那痛苦,却无论如何也不敢轻易下手去逼针。
“放开……”不过一会儿已经挣扎的没了力气,眼睛睁得大大的,却好似什么也看不见。
折腾了近两个时辰左右,看着叶凡几逐渐安生的睡脸,两个人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白皙的额角沁满了汗水,归府延却无暇再去顾及,瘫坐在一侧,唇瓣抿成了一条线。
男人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走过来手指抚上他额头,替他一点点拭去汗水,“若是累了,就歇会儿吧,这里我来照看便是。”
归府延却抬起头看他,烛光下犹似当年那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只是岁月蹉跎,那鬓角的青丝也过早的染上了几缕白霜,“怪我罢,是我未能照顾好他,如今若是害得他丢了性命,我又有何颜面……”
“你不用自责。”男人低头看他,目光深切,“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他也不是小孩子了,得学会照顾自己。”
张了张嘴却又欲言又止,归府延终是垂下头,伸手去握他手掌,摩挲着那指尖的伤疤和厚茧,心里一片苦涩难言。
第二日倒是起来的勤快,翻身掀开被褥,刚要下榻,门却被人打开。
瞧见归府延进来,叶凡几笑了笑。
“笑什么?现在不疼了?”伸手端来水盆,拧干了手巾递给他。
叶凡几接过,在脸上胡乱擦了一通,“我昨晚……又犯病了?”
“……”
看着归府延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叶凡几便觉得一阵不妙,担心自己昨晚发疯若是误伤了他二叔,他良心可是真的过不去。
“嗯。”半晌,归府延淡淡地点了点头。
“那,有没有伤着你?”
“你若是伤着我早把你关笼子里去了。”
叶凡几摸了摸鼻子,没敢再出声。
“今日你去山上砍两捆柴回来,就当锻炼身体……”
“你不怕我跑啊?”
“你能跑哪里去?”上一回吃了几次的亏,他也自知有些事情强求不得,叶凡几若是想跑,他即使有一万个心思去拦,也注定拦不住,不若就此作罢,顺其自然便是。
“……”闻言,不仅低头苦笑,是啊,他能跑去哪里,是那人将他亲手送回来的,他若是再这么无所顾忌的跑出去,不是在给所有人增加负担么?
看着叶凡几神色黯然的样子,归府延自然知晓他在想什么,却不好再出声安慰,如果因为这样的误解能保住他的性命,那便一直误会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先生,门外来了……”
不久门扉被人推开,原先驱赶马车的小厮走了进来,待看到床榻上已经清醒的叶凡几顿时闭了嘴。
“我知道了。”归府延立即起身,不慌不忙的走了出去,门外的人却等侯已久,见他出来立马将怀中的信笺递给了他。
归府延伸手接过,道了声谢,那送信的驿使很快便策马远去。
“谁送的信?”叶凡几穿好衣服之后直接走了出来。
不慌不忙的把手中的信折了一半放进衣袖里,归府延把他拉进屋子里,“没什么,京城来的信。”
“京城?”坐在桌旁喝了口粥,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们来这里至少赶了有五天的路程,更何况归府延这么多年没在京城留住,又有谁会来送信?
心里一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刚要脱口而出的话却很快被归府延堵了回去,“是田如完送来的。”
“……哦。”掩去眼里的失落,低下头没再出声。
*
烛火在光滑的玉石表面上映射出一道道流光,却并不清透,迎着光芒对看,反而显得有些厚重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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