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娘,娘亲?娘亲!娘亲!!不要!!”莫玄羽小心地摇晃着妇人的肩膀,握在掌心的手腕早已没了脉搏跳动。他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喉咙间压抑的喘息似是幼兽悲鸣,凄厉而痛苦。
怀中身体渐渐冷了下去,莫玄羽抽噎着伸手想将她的双眼合上,但僵硬的肌肉无论如何也闭不上。
死不瞑目,死不瞑目啊!
腥苦的滋味在口中散开,莫玄羽紧紧咬着下唇,空洞的双眼重新被点亮,闪着的却是不详的光。
都该死,全部都该死,连他也该死。若不是他,若不是为了他,母亲根本就……就只剩那一个法子了,就只有那一个了。
他将妇人的尸体轻轻放在地上,走到床前静立片刻,将床板掀开露出下面一口乌木棺材。他用食指沾取一点唇角的血液,捏了个诀,将手指按在棺材正中间的法阵上,妖异的红光顺着法阵逐渐蔓延至整个棺材,封印被解开。
莫玄羽敲了敲棺木盖子打开暗格拿出钥匙后,将其费力推开,露出里面被符咒封着的活尸。他看了一阵,轻轻笑了声,用那钥匙解开他身上缠着的铁锁链,又将他颅中的骨钉松了松,之后又重新将棺木盖好,放上床板。却是刻意没有封印。
世人处心积虑想要得到的鬼将军就在这儿安静地躺着,日夜陪着他听他说话。只是这么多年,他始终不知该如何叫他重新动起来,倒不如将他真正的主人唤出要他来驱使。
有些仇必须要报。而有些人包括他自己都该去死,死的干干净净才算完。
两年后。
这日金麟台上忽然多了个牵着毛驴的怪人。那怪人蓬头垢面胡子拉碴,衣衫褴褛污浊恶臭。早起的门生皱着眉捏紧鼻子毫不客气地想将他赶走。只是那怪人刚一抬头就把门生吓得差点跳起来。
“三少爷??你怎么??怎么??我的天,你这是被人给抢了??”这门生过去没少受莫玄羽照顾,此时也顾不得扑鼻恶臭,一手拉着莫玄羽一手牵着驴拉着他们匆忙向里面走去。
莫玄羽木然地任侍从领着他回了自己的院落,呆呆地坐在那里任门生侍从忙来忙去,顺从地让人帮他沐浴洁身净面束发,待换上熟悉的金星雪浪袍后,站在那里的人除了过于瘦削外仍是风度翩翩俊秀非常。
传话的侍女候在门外,等他收拾妥当后便领着他前往芳菲殿。
金子轩背着手在书房里走来走去,看到他进来冷冷哼了一声,怒道,“你还知道回来!”
“兄长息怒,玄羽知错。”莫玄羽直直跪了下去,头磕在地上发出极响的一声。
见他这样金子轩生气也不是心疼也不是,只得恨恨道,“五年前好好的留书一封说走就走,这些年连个消息都没有。派人送东西去莫家连面都不肯见。你说我气不气?你也不小了,怎么做事还像个孩子一样不知轻重。”
“兄长说得对,是我的错。”莫玄羽垂着眼睛轻声道。金家送去的东西不等到他手中便被截了去,而他被关在柴房不能离开半步自然是见不到。这次出来也是冒着极大的风险,可他早已不在乎生死,哪里还在乎这个。
“行了快起来吧。”金子轩坐在榻上,示意他起身坐在旁边。但莫玄羽却是纹丝未动,仍旧跪在那里。“怎么了?”
“我……娘亲染病,那时来不及说一声便走了。前些时日……娘亲已经……去了。”
“……节哀。”
“若是莫家欺负了我与娘亲,兄长又该如何做?”
金子轩微微皱眉,思考片刻后开口道,“莫家怎么说也是你的亲族,我不好插手,只能警告他们莫要再欺负你。若是他们抢了你的东西,特别重要的我帮你讨回,若是讨不会我也能给你更好的。至于你的娘亲,若你想厚葬她,我也会尽力帮忙的。”
就这样?是啊,只能这样了。
莫玄羽早知这事若是摊开只能是这么个解决方法,他娘亲是被他们害死的,可说出去谁又相信?最后也只能是这样。一张破席,一抔黄土,他娘亲只落得这样的下场,有冤无处申。失去的东西可以讨回,死去的人呢?不过他还有别的办法不是么?
“玄羽谢过兄长,只是我娘亲早已安葬,恐怕要辜负兄长一番心意了。”莫玄羽又叩一首这才从地上站起,冲他笑了笑,开口道,“好久不见阿凌,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调皮着呢,真该把他送到蓝家让蓝启仁那个老古板好好管上几年。”提起金凌,金子轩表情柔和了不少,语气虽是无奈但笑容却是越发明显,“听说你回来阿离特意亲自下厨,待会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这顿饭吃的热闹,金凌看到叔叔回来高兴的说个不停,莫玄羽一直安静地坐在一旁,面上带着温柔的浅笑默默看着,似是想将这一切深深记在脑海之中。
吃过饭后用过茶点,江厌离将新做的衣服送给莫玄羽,说他提早回来倒省的派人去送,只是不知这衣服合不合身。
莫玄羽摸着那衣服,滚烫的泪珠滚滚而落。玄黑锦缎红线勾边,针针刺绣精致而细密。往年他与江厌离闲聊时提过几句想穿像薛洋那样的黑衣,这么长时间连他自己都忘了,没想到她一直都记着。
他抬头看着江厌离,忍不住上前一步张开双手抱住了她。江厌离虽是惊讶,但仍旧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金子轩不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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