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聆心下着急,脚步加快。
适才一战,陈子聆也受了几处轻伤,虽都不重,也流了些血。此时背负一人施展轻功,未久亦是心慌气短。陈子聆无暇自顾,速度不减。
雨水浸透重衣,二人胸背相贴,陈子聆只觉背上火热,未久似有滚烫的液体流下,他知龚平伤口迸裂,鲜血涌出,耳边听得龚平呼吸若有若无,心慌惊叫:
“龚平!”
“我说过,叫我子直。”龚平轻道。
龚平情形奇差,肋下伤处薛成先前草草包扎,如今陈子聆负之狂奔,撞击之下伤口开裂,血流不止,又加淋雨失温,背上冰凉一片,胸前却是火烫灼人。
陈子聆慌不择路,只是向北狂乱而行。
龚平眼前模糊,神志却清明,耳边听得风声有异,忙叫陈子聆停下脚步。
果然附近有一山洞。
陈子聆心下稍缓,山洞中微有火光,他也管不得许多。进洞一看,却是叶简等人。
之前与龚平交战之人并着叶简仍躺在一处,神志不清,为薛成重伤之人坐于火堆旁,手执长剑缓缓播火。
龚平不可继续淋雨,陈子聆轻哼一声,放下龚平,坐于火堆旁,扶他靠在自己身上。此时叶简等三人俱是身受重伤,不足为惧,况且幸遇他们,否则大雨之下也无法生火,
那人见龚陈二人进洞,也不说话,苦笑一下继续播火。
陈子聆不去管那三人,动手除去了龚平身上湿衣,拧去水分,擦干其身;接着脱掉自己身上衣物,置于火堆之旁烤干。
龚平坐定之后,凝神重新点了自己伤处周围穴道止血,此时出血已止,湿气亦去,人却发起寒来。
二人此行仓促,什么都未带,伤药绷带一应全无。
陈子聆心焦,盘腿坐于龚平身后,伸掌抵住其背心,以内力助之驱寒。
那人将此景看在眼中,半晌不语,缓缓拿出一盒金疮药和一颗丸药,置于龚平身边,道:
“金疮药是寻常之药,丸药乃少林大还丹,于疗伤养气大有好处,若是信我就请服了,若是不信……”那人苦笑一下,“我也没法子。”
龚平嘴唇发青,不住打着寒战,微微一笑,称谢接过。
陈子聆未加阻拦,拿起金疮药涂在龚平伤处。从来龚平想得都比他多比他深,龚平既信了,自然有其道理。
龚平自己拿过丸药服了,渐觉胸口一股热流缓缓升起,寒气驱走了大半。又向那人道了谢,问道:
“在下龚平,字子直,未敢请问阁下高姓?”
那人苦笑一下,答道:“在下檀偕,檀木之檀,偕同之偕,并无表字。”
檀偕转头看了叶简和另外那人一眼,道:“叶简之名你们已知,此外一人乃是拙弟,名唤檀傍,依傍之傍。”
陈子聆恨檀傍伤龚平,此时三人身受重伤,虽是自作自受,也算得了报应。经此一事,他得以明白自己对龚平之情,亦难说全是坏事。
此时檀偕自我介绍,陈子聆听了便听了,不放在心上。
龚平重伤之下神色萎顿,靠在陈子聆身上假寐。
一时间山洞中只有几人呼吸之声并着柴火噼啪爆裂之响。
良久,檀偕缓缓开口:
“叶简一家五口,十五年前为人血洗,缘由仅是其父叶全三偷偷挖起了一坛铜钱。”
檀偕没来由说起往事,神情凄凉,寥寥数语,陈子聆感同身受,不禁恻然。
“那坛铜钱可是什么人藏下的?”龚平睁开眼睛,轻声问道。
“是。那人后来发现东西不见了,打探之下问出了叶全三下落,当夜就杀了叶家上下五口。叶简命大,胸腹为剑对穿而过,却未死成。其后幸遇名师,收作弟子。五年前武功大成,下山复仇。”
“为何找上子聆,又为何要冒充伦一?”龚平垂下眼睛。
檀偕苦笑一下,并不回答。
陈子聆忽然思及一事,问道:“那你与叶简又是什么关系?为何如此清楚其私事?”
檀偕仰起头,长笑一声,别过脸去,凄然道:“因为十五年前杀了你全家的,就是我爹。”
陈子聆顺着檀偕眼光看去,不知何时叶简已然醒转,檀偕此言却是对着他说的。
叶简闻言一跃而起,狂笑数声道:“檀偕,居然是你!我万万没有想到,我要杀的人,居然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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