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内播放着一些轻柔的流行音乐,坐下没多久,便听到了鹿先森的那首《春风十里》:飞机飞过车水马龙的城市,千里之外,不离开。我说:“采薇,不好意思,我有些不舒服,我去下洗手间。”
在小妖消失的这段时间,我的情绪会突然崩盘,作为一个心理咨询师,我居然无法管理好自己的情绪。每当此时,心中似有无数小兽,噬咬着我。
采薇是个细心的女生,她看着我说:“若如,你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哭过?”我说:没有啊。刚才只不过有些不舒服。
还没有?你的眼线都哭花了。
看来,我的自制力已经无法掩饰心底的悲伤,既然如此,那就让悲伤都逆流成河,奔泻而出吧。于是,我向采薇和盘托出了我和小妖的过往。
采薇对于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简直难以置信。末了,她说:“你只是活在你虚构的美好中,网络中的构建起来美好形象和现实是有距离的。你一个30加的女人,怎么做起了18岁天真烂漫的少女梦。这是病,得治。”
采薇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对我来说,小妖在网络上建立起来的美好印象对我非常受用。就像月光下的凤尾竹,因为遥遥相望,不能触摸的那段距离,才会让人如此念念不忘。说直白点,就是我有着大多数人的犯贱本性,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一旦得到的,就会消弭了神秘感,一切就会变得习以为。
采薇的安慰对我的作用不大,情感和理智永远是两回事。失去的小妖的那段日子,为了让悲伤减半,我将自己的业余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满到没有时间去想念小妖。可是在忙碌的空隙,小妖的名字,一如飘摇的水草,不时就会又和我纠缠在风中,牵扯不清。
采薇说,要不你去尼泊尔的加德满都禅修一段时间,我身边有失恋的朋友去过,回来之后整个人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咨询的工作可以暂且放一放。
想想都觉得讽刺,作为一名婚恋专家,我能够非常冷静客观地分析别人的爱情,可是,在身陷这段虚无的网络爱情中,我却拯救不了我自己。
我听了从采薇的建议,不是我对禅修治愈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没抱有多大的信心,但我实在想不起其他办法缓解我无法安放的悲伤。
三月的下旬,街头的海棠花开得热热闹闹,城市的街头巷尾的到处一片新绿,大自然焕发出无限生机。
上海浦东机场的航站楼,我穿波点韩式风衣,重新烫了发型,推着24寸的行李箱。采薇为我送行。她说:“没有什么能够伤害你,多过自己狂躁不安的心,没有什么能够帮助你,多过自己平稳平衡的心。希望你能够放下执念。焕然一新地回来。”
我笑着对采薇说,希望吧。然后转身走进登机口。是的,我希望这次禅修之旅能够像春天一样,让我丢弃掉身上许多废弃无用腐朽的东西,生命能够像街边的树木一样,重新注入活力,长出新叶。
第2章 第 2 章
2.加德满都禅修之旅
几年前的夏天,我只身一个人,从西藏的樟木边境坐车来到加德满都,因为种种原因,在迷宫一样的泰米尔区一呆就是二十天。这次因为禅修,我再次来到加德满都。几年过去了,加都并没有多大的变化,道路上没有红绿灯,过马路全靠身眼手法的敏捷程度。无序混乱的交通,纵横交错的逼仄小巷,嘈杂的泰米尔区依然吸引了很多国外游客。那些路边的酒吧,依旧上演着意乱情迷的场景,夜夜狂欢。只是我听到的歌曲已经不再是那首流行的《u》。
在加德满都过度了两天后,我来到坐落在加德满都郊外的一座禅修中心。车子将所有学员接到禅修中心后,就排队上缴了所有的身外物,护照、手机、钱包……除了衣服和洗漱用品,再无身外之物了。当切断了与外界所有的联系后,我反而觉得自己自由了,在无外界信息的干扰下,我可以更好地放空自己,与自己对话。
禅修中心低调地隐匿在苍翠的山脚下,当晨光洒遍大地,禅修中心呈现出静谧柔和的美,院内树影婆娑,花香弥漫,宛如植物园般。我住在一间被隔成三室的套房里,住在这间套房的学员里,除了我,还有另外一个叫lily的英国姑娘和香港姑娘。
禅修中心的课程共为十天,前三天学习的是观息法的技巧,以此训练专注力和感受力,等到建立了一定的基础后,才开始传授内观法。
作为初学者,每天静坐11个小时对我来说是件相当困难的事,对我也是极大的考验。老师说,只要这样坐下来,去观察呼吸,注意力就会高度集中。但这并不容易,事实上,相当的无聊和枯燥。我问那位看去充满哲思的老师,冥想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呢?标准答案是,什么都不想。
什么都不想对我来说真是极其困难,当我静坐还不到一小时,我发现自己的心已经悄悄跑开了,心跑到哪里去了呢?我的心又会不自觉地跑到小妖的那里去。我幻想有一天,飞越爱情的千山万水,和小妖见面的场景。我常常会这样对自己说:或许见面之后,一切真如采薇说得那样,小妖只是你在脑海中建构起来的美好形象。一旦落入世俗的交往,幻想就会破灭。采薇说得不是没有道理,说实话,除了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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