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用余光看了一眼副驾上的明子熠,只见对方一直用右胳膊托着左胳膊,人却还扭过身去看着半躺在后座上的迟熙言。喻博謇瞄见那只左手大片的泛紫肿胀着,猜测应该是伤得不轻,到底是出于医者心态,还是对明子熠提醒道,“明先生还是先坐好吧,你的左手不知道是不是有骨折的情况,现在还是尽量固定不动,减少二次伤害的可能。一会儿到了医院也尽快去检查一下吧。”
“谢谢。”明子熠嘴上对喻博謇的好意提醒道着谢,可着实并没有把这劝告放在心上。
他一心都系在迟熙言身上,在没看到迟熙言彻底转危为安之前,他又哪里还能分得出心思去管自己呢。更何况迟熙言现在的危境都是他所造成的,莫说废掉一只手,就是让他即刻把命交出去抵还,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可原本不会管明子熠死活的容珩,听到喻博謇的话,却然后接口道:“喻院长,您一会儿能安排个可靠的人带明先生去检查吗?检测一下他身体里的药物残留。”
药物残留?
明子熠倏地将锐利的视线转投向容珩。
容珩是怀疑他被人下药了吗?不,应该不是怀疑。虽然他自己也觉得蹊跷,可以容珩对他的敌意,不认为他今夜的作为是蓄意而为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怎么可能还会怀疑他是被别人下药呢。
除非,容珩是确实抓到什么证据了。
如果他真的是被下了药,那么或许他的失控就可以解释了。
但是……会是谁呢?以他所知的一切来进行猜测推论,也只有容珣最可疑。但他是真的不想怀疑容珣。
而更令他难以理解的是,如果他真的是被下了药,并且还让容珩知道了的话,那么容珩又为什么要告诉他呢?虽然就算让他知道了他的失控是另有原因,也依旧不能减轻他的确伤害了迟熙言这一罪责,但容珩也完全可以不说,就让他自责得再不敢靠近迟熙言,那不是更能顺了容珩的心意吗?
就在明子熠脑子里无数念头闪过的时候,喻博謇也不禁心中一凛。太子内君被人实施了侵犯这已是相当恶性的事件了,若是这其间还涉及下药,那严重性更是难以预料。
他连忙问道:“太子殿下是怀疑明先生被人下了药?”
“嗯。”容珩应道。
他也不愿意让明子熠有减轻负罪感的机会,但事情有可能涉及未知的人,这让他不得不警惕。明子熠的检查必须要做,如若不明说,明子熠定然是会亦步亦趋地跟着迟熙言的,等那人事后再去检查时,恐怕药物早就代谢干净了。而他又不可能真的什么都不解释就按着那人抽一管子血,要是挣扎起来让外人知道了,那名誉受损的,还是迟熙言和容珣。
至于容珣……
他也不想阻碍了弟弟的爱情,可明子熠的爱情,已然在与迟熙言、与他,他们三个人的拉扯中,被搅成了拥挤不堪又无法抽身的漩涡了。容珣不该再在坠入这个无望的漩涡里,与他们一样绝望地越陷越深。
明子熠一旦知道了自己之所以伤了迟熙言,其中也有容珣作下的孽,那么定然会留下心结,再无法和容珣这么暧昧的牵扯不清了。
若是能因此绝了容珣的念想,那或许对容珣来说,也多少该算件好事吧。
第42章 第 42 章
到了医院之后,明子熠就被安排好的人带去做检查了。在留取了化验样本后,他连x光片都不肯去拍,就急着想去找迟熙言。
可没教他如愿,便有人来阻拦了他。来者是个高,大热的天仍一丝不苟地穿着成套的西服,自称是东宫的工作人员,说是奉太子的指示来暂时照顾明先生,等明先生检查和治疗完毕后,送明先生回家。
话是这么说,可明子熠如何不知容珩的意思,容珩不过不想让他再见到迟熙言,于是便找个人来看着他。
他是想不搭理这人,径自去找迟熙言的,可这人来了之后就一步不让地步步紧跟着他,看那架势,怕是不管他说什么,这人都不可能轻易放他独自离开的。他在心中暗自掂量了一番,不得不承认以自己现在的状态估计是甩脱不了更制服不住这人的,而且万一动静闹大了,再引来旁人的注意,那么迟熙言的事情暴露的风险势必也要增加。
思来想去之下,明子熠还是无奈地只能接受容珩的安排。
而在另一边,迟熙言也是一到医院就被送进了诊疗室。
容珩换了隔离服也跟着进了诊疗室。他站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喻博謇替迟熙言除掉身上的隔离垫,在昏迷不醒的人的手上采了血、打上一袋点滴,又仔细地检查起迟熙言的外伤以及下`身的情况。
他看着他的阿言就这样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苍白的身体上遍布着斑驳的印记,一股姗姗来迟的浓重的心疼与悲伤忽然汹涌地漫溢上他心头,痛得他几乎连呼吸都维持不住。
他再看不下去,猛地转过身,努力地深吸一口气,而眼泪像是被这过于用力的吸气的动作挤压了出来似地,瞬间就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他仓皇地抹了一把眼睛,推开诊疗室的门,落荒而逃。
他呆愣愣地坐在外面的休息室里,一时间脑子像是被无尽的心疼和悲伤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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