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需要考虑,只要能让迟熙言快一点好起来,别说这点血了,就是抽干他他也愿意。
“那您跟我来吧,我给您采血。”喻博謇将容珩带去了旁边的另一间诊疗室,一边准备着采血设备,一边又对容珩说道,“另外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和您说一下,内君殿下由于信息素冲突而造成自身的荷尔蒙紊乱,所以现在对一切外来的非治疗性的荷尔蒙摄入都要慎之又慎。您应该也知道,避孕药的有效成分就是荷尔蒙,而以内君殿下目前的身体状况,是不可以用避孕药的。这就使得,在理论上,是有意外怀孕的可能性的。”
正在脱着隔离服的容珩,听闻此言,手中动作不觉一顿。他沉默地呆站了一会儿,又继续脱下了身上的隔离服,不知是在对喻博謇还是在对自己低声说道:“阿言这两天就快到潮期了。”
喻博謇当然也知道这个情况,他替迟熙言做过仔细的检查,若是不是发情期将至的话,内腔入口的伤也不会只有这种程度而已。而发情期的l进行了腔内结合,如果不做防护措施的话,只要双方都身体健康,那么受孕几乎就是百分之百的事情。
但迟熙言这次的情况毕竟有所不同,喻博謇对容珩解释道:“其实情况也没有那么悲观,毕竟受孕也是要有双方的信息素作为保障的,与非标记关系人发生接触后怀孕的情况非常罕见,就算有勉强受孕的几率,由于缺乏方的信息素,以及治疗信息素冲突要用的大量药物,使得胚胎通常也没办法正常发育,甚至随时可能流产。当然,为了保险起见,提前留心还是要的。”
喻博謇一直看着容珩,那一张脸上满是怆然又沉重的阴霾,他有些不忍,但又不得不继续说下去:“内君殿下在荷尔蒙紊乱治愈之前,血检的方法都不能准确检出,所以得等两个月之后做b超才能确定。一般情况下六至八周时b超就可以检出是否有孕囊了,但早期难免会有检测误差,内君殿下又没办法用血检来确诊,所以还是稍晚一些、多做几次检查更为保险。而如果万一……,那等内君殿下再康复一阵子,身体状况允许了,再终止妊娠也是来得及的。”
容珩没有说话,兀自坐到诊疗椅上等待着抽血。
喻博謇说来得及,可容珩却觉得,如果真有那个万一,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他明白迟熙言一直不愿意要孩子的原因是什么,不是不愿意生孩子,而是不愿意生他的孩子。如果万一这一次迟熙言真的有了明子熠的孩子,那么即使这孩子不该来,迟熙言恐怕也未必舍得拿掉了。
而他能怎么办呢?强迫迟熙言拿掉孩子吗?
他或许能以控告明子熠强`奸为威胁,可那样逼迫之下,迟熙言为了保全明子熠难说不会要拼个鱼死网破,一口咬定自己不是被迫的而是主动出轨。那样的话,即使迟熙言顾及皇室颜面不将事情公开,但只要捅到帝后二人面前,并且坚持要离婚,那他们的婚姻恐怕也得走到头了。
不。他不能失去他的阿言。
那么难道要他接受一个孽种吗?
他知道阿言的性子,阿言总是想要尽可能地顾及所有,既想要保全皇室的颜面,又得顾及明子熠的名誉和前程,同时也不会不照顾他的心情,重重顾虑之下,很难真的能下定决心和他离婚。若是他能接受那孽种,说不定阿言就会妥协,会埋下这秘密就此屈从了。
但要接受谈何容易。且不说那孽种存在的本身就已经是个莫大的隐患,就算他能把那隐患死死按住永远不让其爆发,可他又哪里有那么宽容,真能接受一个孽种呢……
他一时很是迷茫,或许只有那孽种不曾存在过,才是他们这道难题的惟一的解。
容珩半躺半坐地靠坐在诊疗椅中,手臂上突然传来的刺痛将他唤回神来。他转过脸来,静静地看着嫣红的血液从血管里汩汩流出,顺着透明的导管缓缓地流入采血袋里,将那瘪扁的袋子一点一点地填充饱满。
他突然开口说道:“您刚才的意思是说,就算阿言不幸这次怀孕了,那孩子也保不住,是吗?”
其实如果要保的话,也不一定就全无可能,但喻博謇也明白,容珩怎么可能会想保下别人的孩子呢。他隐约猜到容珩的意思,但那话他却没法说,他只能不答反问道:“殿下的意思是?”
“既然保不住,那就让他悄悄地去了吧。”容珩说道。
喻博謇看了看容珩,没说话,只低下头帮对方拔着针。他将采集好的血液存放妥当,思量再三还是说道:“毕竟是内君殿下自己的身体,还是要事先告诉内君殿下为好。内君殿下也是有知情权和决定权的。”
容珩当然是会告诉迟熙言的,毕竟如果真的有了,也不容易做到在迟熙言不知道、又不起疑心的情况下就把孩子打下来。但如何告诉,告诉多少,那就大有不同了。
在这两个月,他不会将有可能有孩子的事透露给迟熙言。如果两个月后发现是虚惊一场,那自然是最好的,不告诉迟熙言正好也免了对方平白忐忑忧心。
可若是两个月后发现果真天不遂人愿,那他会告诉迟熙言怀孕、并且很难保住的事实,与此同时也向迟熙言表示,孩子的去留全由迟熙言决定。如若迟熙言主动决定放弃,那他当然求之不得。如若迟熙言想要留,那他就先假意自己能接受那个孩子、会将那孩子视如己出,待稳住迟熙言、借迟熙言的愧疚之情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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