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熙言按着臂弯处的棉球没有说话,其实他更希望他能永远疼下去。
“您这些天的睡眠情况还好吧?”喻博謇看着迟熙言灰白而疲倦的脸色,又说道,“保证足够的睡眠,会对康复更有利。如果您的疼痛感影响到正常睡眠的话,请跟我说。”
“谢谢您,我会的。”迟熙言应着。
“喻院长,”站在一旁的容珩见喻博謇交代得差不多了,突然接话说道,“我是不是也该抽第二次血了?”
“应该是明天,”喻博謇将血液样本保存好,又对着容珩说道,“不过您要是决定现在抽的话也可以。”
“殿下怎么了?”精神不济的迟熙言听闻这话,立马强打起精神来,望了望容珩,又转而望向喻博謇,连忙问道,“为什么殿下也要抽血?”
喻博謇闻言,看了一眼容珩,见对方没有反对的意思,心下了然,于是帮着容珩对迟熙言说道:“您现在用的疗法需要太子殿下的信息素,为了您能尽快康复,太子殿下决定抽血为您配药呢。在这两个月内,太子殿下需要抽血四次,每次300,您还在昏迷中的时候太子殿下就已经抽过一次血了,这次是第二次。”
迟熙言的脸色随着喻博謇的话愈加苍白了起来。他没想到,他这些天滴的药,竟是来自容珩的血。
“不要再抽了。”迟熙言仓皇地抬起头看向容珩,那一双眉头紧锁着,眉眼里尽是震惊以及点点慌乱。他求着容珩,道,“不要再抽了,殿下。”
容珩看着不安的迟熙言,不禁漾起一抹笑意。
他就是要告诉他的阿言,让他的阿言知道他有多在意他。他就是想看到,他的阿言为他而担忧揪心,他的阿言也在意他。
“别担心,”容珩浅笑着对迟熙言说道,“抽这点血对我来说没什么的。是吧,喻院长?”
喻博謇当然不能说没影响,且不说这失血量多少是有可能会带来些身体负担,就算真的完全没负担,他也不能妨碍太子在太子内君面前刷好感。
他斟酌着对迟熙言说道:“太子殿下毕竟还年轻,之后好好调养的话,还是可以再调养回来的。而且能让您快些好起来,想必太子殿下也觉得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
“不,不值得,”迟熙言焦虑地紧盯着容珩,“别这样,殿下。我不治了,好不好?”
他真的觉得很是惶恐。
他希望能从这疼痛中寻得一丝丝的赎罪感,可容珩却想将他从疼痛中拖出来。
他不值得容珩这样对待,也不敢从这疼痛中解脱出来。他犯下的罪过已是一生都很难赎完了,容珩再这样对他,用付出鲜血的方法把他的疼痛都抹去了,这无异于又让他背负上更多的亏欠,那他真的亏欠到无以偿还承受不住了。
“别胡闹,阿言。”容珩敛去笑意,他是很满意于迟熙言对他的挂心,可却看不得迟熙言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胡说什么不治了的话。他道,“你若真觉得过意不去,就快点好起来。”
容珩到底还是在迟熙言的面前抽了一袋子的血。
迟熙言看着那针头扎进容珩手臂的血管里,鲜红的血液顺着透明的软管流进采血袋中,积郁成浓重的殷红。他不敢看,却又犹如被定住了一般转不动眼睛,只能一动不动地看着容珩是怎样为了他而付出一腔热血的。
不知怎地,迟熙言忽然想起了他与容珩新婚的那天,东宫里也是布置得铺天盖地的满目嫣红。这两种红色蓦地在他眼前连成了一片,笼罩在他心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几乎晕厥过去。
送走了喻博謇后,也快到迟熙言休息的时间了。
容珩像前几天一样,先在主卧里的浴室的浴缸中放满水、将迟熙言扶进浴缸,然后自己再去到客卧的浴室自行洗漱,等自己洗好了,迟熙言也泡得差不多了,他再将对方扶出来、穿好隔离衣、戴好监护仪、送回床上。
他先将夜间的止痛药递给迟熙言,看着对方吃下,之后便也上了卧室的大床,在迟熙言的身侧倚着床头靠坐着。在止痛药的药效上来到迟熙言可以入睡的程度之前,他都会读一会儿书给迟熙言听,以打发这一天之中最后的难熬的时光,这天当然也不例外。
“最后我进到lún_lǐ学的另一部分,来讨论达到自由的方法或途径。”容珩捧着本书,用他那低沉而温和的声音缓缓道来,“所以在这一部分里,我将讨论理性的力量,指出理性有什么力量可以克制感情,并且指出什么是心灵的自由或幸福。由此我们将可以看出,有智慧的人比愚昧的人是多么强而有力……”
容珩一边读着书,一边还时时关注着迟熙言。见到迟熙言心不在焉的没在关注书的内容,容珩也渐渐停下了声音,而迟熙言却依旧睁着双眼睛没有焦点的望着天花板,对读书声的停止恍若未觉。
迟熙言从刚才看着他抽血时就魂不守舍的了,容珩知道迟熙言是被这件事情刺激得不轻,可是他还是要这么做的。他没有那么无私,他得让迟熙言看清,他一直在为他付出,他才是他血脉相溶的伴侣。
“是想睡了吗?”容珩隔着柔软的隔离衣摸了摸迟熙言的发顶,替迟熙言建议道。
容珩明白,这个刺激迟熙言或许要消化一阵子,不过那也不急在一时,相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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