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用力抽打他的身体,突如其来的疼痛把他游离的意识拽了回来,他瞬间清醒,还没搞清楚痛苦的来源,就开始绝望地恸哭。
“不要……不要让我醒过来……”
“声音这么小,连我都听不到呢!”闫静伸了个懒腰,尖酸刻薄地评价着。
“是啊,辩方证人,你能再大点声吧?”审判长问道。
可是陈宇根本就听不到他们的话,因为他的脑海里正在重演着那次可怕的用/刑。
“闵老弟,帮我按住他!”
闵龙从头顶方向靠近了他,然后把腿挪到了他的身体下面,他的头和后背就枕在了闵龙盘着的双腿上,闵龙用双手按住他的肩膀,他挣扎了几下,闵龙就又加大了手劲,直到他再也翻动不了身体,只有头部还时不时地抬起来,又因为耗尽了力气而重重地落下。
凯庆洋开始用手粗/暴地摆弄陈宇的身体,陈宇疯了似的摇晃着头,大声地求饶。
“啊!不、不要、不要碰……疼、疼啊……妈妈……校、校长饶了我!”
原告席上的陈宇突然把头抬起,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盯着斜上方,眼泪有如瀑布一样从眼底涌出来。谁都看得出来,陈宇已经完全陷入痛苦的回忆中,他的哭喊,就是当天晚上的还原。他所盯着的,不是四十五度的天花板,而是回忆中的恶魔。
“哎哟哟,听听这叫/床声啊,太销/魂了,老娘都自愧不如。”可是闫静仍然说着风凉话。
陈宇根本听不进去闫静的话,法庭中的任何事,都与他无关,他现在所承受的,只有痛苦的回忆。
“啊——放开我!不要……不要碰我!”
“听不到哦。”即使陈宇的哭喊声骇人心魄,闫静仍然阴阳怪气地评判着。她把一捋头发绾到耳后,一招一势都尽显幸灾乐祸。
场面再次混乱,有咒骂声,有谴责声,也有哄笑声,几名出镜记者纷纷起身,拿起麦克面对镜头开始进行现场解说。
欧阳鸿飞催促审判长快联系休息室里的公证人,确认是否听到了陈宇的声音。
陈翠翠则捶胸顿足,大声乞求着结束庭审。
叶明真仍然苦大仇深般地静坐,凯庆洋和林玉展,就像在下水道中邂逅的两只老鼠一样,相互凝望,挤了挤眼睛。
而庭审现场发生的一切,陈宇都无从感知,他的身心都被痛苦的回忆所裹挟,他瞪着眼睛,目光怔怔地投向前方,可是他的眼前,仍然是凯庆洋一手摆弄他的身体,一手举着钢针向他压下来的狰狞面孔。
“你看看,才撸了几下就湿成这样,我要把他这里堵住,看他都浪成什么样儿了,不管教不行了!”
“啊——混、混蛋——畜生——”陈宇撕心裂肺地哭喊,像是快要窒息一样急促地换气,“凯、凯文!他不是……不是你爸爸!他是魔鬼!让我……让我死吧!”
欧阳鸿飞觉得两腿发软,差点就瘫倒在地上,他振作起来后,就快速走到陈宇身边,解下了他的口/枷,把他紧紧抱住。剧烈的抽噎,带动着陈宇的全身都在颤动,欧阳鸿飞紧紧地按着他,抚摸他的头,一遍遍地安慰他“没事了”,可是他仍然惊恐地抽噎。
“陈宇,快醒醒!看清楚我是谁!有我在,别怕!”
“不!他……他不会放过我!”陈宇把脸贴在欧阳鸿飞的腰腹,紧紧地攥着他衣服的下摆,泪水浸湿欧阳鸿飞的衬衣,洇出一大片水渍。
“先、先生,我……我骂了他,他……他不会放过我!他……他要用……用针往我身上……身上刺字了!”
陈宇抬起头,盯着欧阳鸿飞的脸,苦苦地哀求着,两只手紧紧攥着欧阳鸿飞衣服的下摆,拼命地摇晃,“先生,救我!求求你,救我……”
欧阳鸿飞低头看着陈宇,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几滴眼泪就滴落在了陈宇的脸上,他把陈宇的头按回自己的腰腹处,用两只紧紧地抱着,像是要抑制住陈宇的战栗一样,紧紧地抱着他。
公证人回来了,在法庭正中郑重地宣布,陈宇的每一声叫喊,他都能听得很清楚。全场一片哗然。
“混蛋!”欧阳鸿飞抬起头,脸上挂着两道泪痕,但是眼神仍凌厉得像俯冲的雄鹰,凶狠地瞪着凯庆洋,“他那天晚上也是这样乞求你的吧?一个……一个才十六岁的孩子啊,你怎么就能下得去手?”
“啊——不、不要!我、我错了!校长,求你饶了我!”陈宇突然挣脱开欧阳鸿飞的怀抱,双手捂着头,惊恐地嘶鸣,“不要刺了!啊……好疼啊!不要刺!疼……饶了我吧!”
“陈宇!快醒醒!”
欧阳鸿飞蹲下身,用双手拍打陈宇的脸颊,陈宇感觉到了脸上的胀痛,思绪才终于回到了欧阳鸿飞身边,却用惊疑的目光瞪着欧阳鸿飞。
怎么回事?先生怎么会在这里?
他又惊疑地看向听审席。
他们是谁?他们在吵什么?那个女人……不是妈妈吗?她怎么没化妆?她在哭什么?还有……
“啊……”陈宇看到了凯庆洋,突然一声惊叫,又开始在欧阳鸿飞的拥抱中挣扎。
凯校长为什么会坐在那里?他不是拿着针在我身上写字呢吗?
“你这个冥顽不灵的小畜生!我凯校长今天就给你好好写段评语!”
凯庆洋咬着牙咧着嘴,右手攥着一根钢针,在他的肚子上刺下了第一笔。“我——
接着,就是无数笔:
“我是小男/娼
我是受/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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