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宇别怕,你现在是安全的!”小菲按住陈宇的肩膀,想要制止他的颤抖。
梦里的野兽突然更剧烈地进攻,陈宇的呻/吟声也更加凄惨,突然,男人的罪恶在他的最深处急促地抖动,陈宇下意识地扭动起腰腹,心底涌起前所未有的恐惧。
“啊、嗯……不——”
撕心裂肺地哭喊,他的全身都抽搐起来,感觉自己被扔进了漆黑的深渊。
短暂的喘息,他恍惚地呢喃:“冷……好冷啊……妈妈……”
可是痛苦并未结束,而是轮换了施行者,以更残/暴的方式再次袭来。
“啊——啊——疼、好疼啊!放开我!我不行了,停下!停下……杀、杀了我吧!”
陈宇像岸边垂死的鱼一样,在病床上翻腾着身体,小菲大声呼喊着向其他护士求助。
“快来人啊!我按不住他了!小宇,没事了,都过去了!”
“放开我…让我走……嗯、啊……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陈宇突然睁开眼睛,惊恐地盯着天花板,可他的眼前仍然呈现着昨晚的经历。
陈翠翠闻声跑进病房,抱起陈宇,大声呼喊他的名字。
“好儿子,妈来了!小宇,妈可怜的孩子啊,快醒醒吧!”
“不要碰我!我死也不要,不要!”陈宇大声抽噎着,小菲也跟着哭了。
“凯文,你怎么还不来啊?妈,你不要卖我,不要卖我……”
小菲听了,惊愕片刻便狠狠地瞪着陈翠翠,毫不掩饰对她的鄙视。而陈翠翠把陈宇搂在怀中,失声痛哭。
站在门口的两名民警目睹了一切,他们对视了一眼,像是确定了什么似的,默然点了点头。
两名民警和陈翠翠对坐在病人活动室内的一张圆桌前,年轻的负责记录,年长的正皱着眉头向陈翠翠问话。
“我再重复一遍你的意思,你是说,从当事人十一点十分走进那间地下室,到两点十五分被人发现并报警,都是……都是在接受……‘试工’?!”
陈翠翠完全无视两个爷们儿的惊讶,举着镜子,边慢条斯理地补上刚刚哭花的妆,边用冷嘲热讽的腔调回道:“首长,您哪天去趟‘逍遥天’就知道了,我们那儿的小姐个个儿能屈能伸,百依百顺,绝逼不傲娇不装逼,怎么来的?不就是严格挑选再加上严格培训嘛!”
两个男人都面露囧态,他们对视了一眼,年长那位干咳了一声,继续说道:“我们不是首长。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表示,在当事人,也就是你儿子陈宇身上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出于他的自愿?”
听警察这么一说,陈翠翠才停了涂脂抹粉的动作,向他们哀怨地一瞥,怅然说道:“首长,哪家小孩,会是生下来就自愿去卖的?妓/女的小孩也是人哪!”陈翠翠说话的声音夹杂着哭腔,可是,正如小丑的哭泣会被人认为是搞笑的桥段,两名警察并不相信陈翠翠是真的伤心。
“那我就直说了吧,”年长警察面露愠色,不耐烦地喝道,“陈宇是不是不需要司法维权?我们不需要侦查立案?他身上的伤不需要鉴定?他体内的污秽物也不需要确定是谁的?请你回答,是,或不是。”
陈翠翠双目微怔,警察的严厉让她措手不及,她听警察说完,又茫然地愣了一会儿,有那么一两秒,她真的有心说出实情,但是她最终还是放弃了那种想法,她发狠似的点了点头,红着眼眶,颤抖着声音,应了声“是”。
两名警察如释重负,他们对视一眼,年轻的那个还极洋气地耸了耸肩摊了摊手,然后在笔记本上写下结案陈词。
“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年长警察站起身,掸了掸制服衣角,“你就好好照顾儿子吧,祝你们……”
“生意兴隆”四个字就梗在了嗓子眼儿里,他们再次面面相覰,看着掩面痛哭的陈翠翠,不知所措。
作者有话要说:
删减了很多,如果有读者想看,可以留言后进群~
第7章 山雨欲来(二)
陈宇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身上结的血痂都渐渐脱落了,新长出来的皮肉时不时的会隐隐发痒,每天花的医药费超过了他以前一个星期的伙食费,于是陈翠翠就决定带他回家了。
推开房门,看着熟悉的住所,陈宇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种感觉,与伤怀或矫情都无关系,他不过是突然想起来,不久前他曾死过了一次。
“小宇?”
陈翠翠小心翼翼地叫了他一声,陈宇像是从梦中惊醒一样打了个激灵,眼神就又变得游离不定。
自从苏醒过来,他就总是一个人发呆,当有人出现——准确的说,是当他意识到有人出现——他就会从自己的世界里惊醒,然后把目光投向对方,在对方轮廓的周围游离——他不敢看别人的眼睛,也怕被人看清楚他自己的样子。
“到家了,咱们的家,还记得吗?”陈翠翠压低着声音,生怕吓着他。
“我……我……”陈宇的样子很为难,像是失去了表达情感的能力,他轻撇了下嘴,当做歉疚的微笑。
“我去洗澡。”陈宇说完,就径自走进了洗手间。
洗澡的时间和频率,都很让人担心,后来经心理医生指点,陈宇是借助洗澡的行为来排解恐惧和羞耻感,所以陈翠翠就不再催他了,她只会时不时地敲一下卫生间的门,听陈宇应一声就走开。
一进入二月,白昼的时间明显的长了些,但是傍晚一过六点,暮色也就渐渐聚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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