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天魁的力量,就算他脱离冥妖独自隐居生活,也有足够的能力不被人类与冥妖发现。如果是身为魍罗的敌人会让他受到妖王的追杀的话,那他干脆和魍罗打一场也不一定会输,为什么偏要执着于让云出岫来净化他?不,也不一定是云出岫。只要是有力量的术者,都能将冥妖净化,不过是目前的术者中,恐怕只有云出岫有能力将他净化,所以才找上云出岫的吧?
摇了摇头,将脑袋里的想法全部赶出去。云出岫没有吃早饭,直接去了学堂。等孩子们放学后,就回去跟天魁说,他接受天魁的提议,但要与天魁一起去黄泉。
上次与魍罗一同在黄泉中战胜了黄泉之神,由于自己的失误而被重伤。这次以非全盛的姿态进入更深处的黄泉至冥界的通道的话,是否能与天魁一起拿到天机草呢?
“先生先生!”
听到孩子的叫喊,云出岫这才回过神来。今天是怎么搞的,老是走神发呆,果然一夜未眠还是会累的啊。
“先生,该放学啦!”孩子扁着嘴,眼睛瞄着窗外透来的夕阳的余辉。云出岫这才发现这个简陋的学堂中已被昏黄所笼罩,不知不觉便已渡过了一天。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大家回家去吧。”
听到云出岫的话,孩子们一同站起来说,“先生走好!”然后便各自收拾着纸笔,与伙伴们像一群吵闹的麻雀一般散在了乡间的小径上。
“先生不回家吗?”
见云出岫还坐在那里,最后离开的孩子问道,“阿天哥哥一定已经做好了晚饭了,先生也要快点回家哦。”
家?云出岫一愣,失神地看着孩子跑出去的身影。他从未觉得天魁临时搭建起来的小竹屋是可以被称为家的地方,但金禾村的人却都已经这样认为。有一个可靠又能干的大哥外出做活儿,身体虚弱的弟弟在恢复健康后成为了村子里的先生。村中的人们都很喜欢这样一对年轻的兄弟,早已把他们当作了金禾村的一员。
这样的感觉就是家了吗?西炎的国师与一个冥妖共同生活的地方,能被称为家吗?
云出岫为自己这样的想法而感到可笑,只怕是安逸的日子过久了,就生出幻觉了吧?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秋季稻田成熟的香气浸入肺腑,充盈在体内的法力更使他觉出元神的空虚。这种状态是战胜不了魍罗的,妖王不除,不仅西炎,甚至整个大陆都将被扩散的冥妖所占领。
只有安宁的世界,才能成为他想要居住的人世,只有天机草,才能使他最便捷而又迅速地恢复元神的状态。既然获得天机草的代价是杀死一个强大的冥妖,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不,简直就是一件一举两得的事。像当初在隐雾山庄时那样做就好了,青帘也好天魁也好,终究只是个冥妖而已。
回到竹屋时,却并没有如往常一样见到一点桔色的光晕自窗内发出。整个竹屋被夜幕的黑暗所笼罩,没有透露任何一丝光与热。
也没有冥妖的气息,天魁没有回来。
进到屋中点燃油灯,云出岫这才发现了桌上的纸。那是天魁的笔迹,浑厚而有力,带着古朴的坚定。
我去找天机草,两月为限。
抓在手中的纸一下子被突然燃起的火烧成灰烬。云出岫脸上满是怒气,这似乎还是他生平头一次动怒。
可是为什么?自己究竟在发什么火呢?因为天魁没有在走之前告诉自己一声?那又关他云出岫什么事?天魁走了,身边的威胁不见了,自己不就自由了吗?他在发什么火?有什么值得发火的吗?
云出岫觉是很累,于是便在桌边坐下。秋夜的晚风吹入屋中,使身着薄衫的云出岫感觉到了阵阵凉意。只是没有人再给他拿来毛毯,也不会听到那个声音说,起风了,进屋去吧。
就这样坐到了天亮,前天晚上一夜未眠,没想到昨晚却更加清醒。当东方开始微微发白时,云出岫叹了口气,进屋去换了身衣服,拿了些简易的行李。
金禾村处于南江郡与西岭郡的交界处,如果用御风术的话,两天内便可到达黄泉入口。只是失去元神之力支撑,如果两天不眠不休地赶路,到达黄泉时,云出岫也无法再进入险地作战。天魁用什么方法去的呢?是用法术?还是像人类那样以脚力或者马匹赶路呢?
“云先生,你这是要出门呐?”清晨早起的农妇见到云出岫拎着包裹,便上前来打招呼,“昨天你家大哥也说是去县城里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去县城吗?云出岫转念道,“汉阳家中有点事,大哥为了不让我操心,便将我一人留在此地。不过我又怎能让大哥一人为家事操心?所以才决定跟大哥一起回去。”
“你身子弱,让你大哥操心也难免。”农妇说,“不过看你最近也好了不少,家里有事的话也是坐不住的。不过你们兄弟这次回去,可还回来?”
云出岫一愣,“这……我也……”
农妇见他犹豫,便说,“也是,得把家里的事办妥才行啊。就是可怜了那些孩子,好不容易能有个教他们读书写字的先生……”
云出岫带着歉意对她说,“还要烦劳大婶去跟村里人说一声了。”
“唉,去吧去吧,”农妇说,“看得出来,你们兄弟俩都是办大事的人,这个小村子可是留不住你们的啊。”
道过别后,云出岫便往县城的方向赶去。有人看到天魁去县城的话,他大概是要去县里雇马匹赶路,所以在留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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