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郑重地走上来,动作中含着一份谨慎与成熟,“薛公子。”
“温叔叔。”我回了礼,对这温暖我也早有耳闻,他是“三界第一正人君子”,此次见到方才体会到他不是徒有虚名。温暖的咬字特别清晰、凝重,语速恰是中速,好像经过了特别的训练,且每一句话都是三思后才出口,他说话时用的每一个词都是书面语,俗语、习语从不在他言谈中露面,他的话听起来就像在背一本书,但背得相当熟,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庄重感,在如今这个红紫乱朱的天下,什么都可能发生。领略这种庄重,似乎可以驱散所有的恐惧,感受正人君子的一种淡然与安全。
“薛兄弟,后天就是三界大会了,不如你、我、温叔叔去看一看如何?”王政谋提议。
“这个,我还要帮诺澌阿姨……”
“我敢肯定,李诺澌后天会休息一天,到时候我帮你请个假,你就跟我们去吧。”王政谋爽快已极。
“如果真是……那太好了!”我也不好意思绕弯子了。
“说定了!”王政谋高兴地一笑。
果然,两天之后,诺澌阿姨以大家累了为由,让所有人休息一天再上路。
我在心里暗暗惊叹王政谋的预言能力,这人简直是个半仙啊!
但星幻阳的到来打断了我的思路,“薛孽,听说今天是三界大会的日子,不如我们去看看吧?”
我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回过神来,冷冷地道:“我不想去。”
“你为什么永远无法融入群体中去呢?”星幻阳问,“你再这样下去会吃亏的!”
又是这个论调!我最恨的就是这种对现实的妥协了。如果这个世界病了,那么所有人就必须跟着病吗?
“对不起,请管好你自己再去管别人。”我顶了一句,“我不是不会融入集体,只是我要融入的必须是一个有理想的集体,三界大会我是一定会去的,但绝不是和你去。”
“你……不可理喻!”星幻阳生气了。
我没有再回言,大步向门外走去。
我和王政谋、温暖在约定的地点会合后直奔三界大会会场。不同的是,我这次打扮成了凄鸷太子,以免人们认出我来,而我自己的行事也会方便些。与小彗相处这么久,我早已谙熟了变成凄鸷太子的易容之术。一路上,人们的热情、欢快的气氛深深感染着我,我第一次感觉到“大家”的另一个含义——这个三界,也是一个大的家庭,三界的百姓,本该像亲人一样相处。
但不巧的是偏有人在这样的好时刻大煞风景,我与王政谋、温暖正走着,忽见远处一群人围在一起不知在干什么,好奇使我们三人挤进去看个究竟。只见一个卖花散烟料的生意人,四十多岁,一脸精干,正眉飞色舞地向众人讲吸花散之好处。
我闻之大怒,花散将姚记麻zui成什么样我可最清楚,此时我就要冲上去教训这人一顿,不料王政谋一把将我拉住,摇手示意我不要冲动,他自己则神色坦然地走到那生意人面前,此时那生意人正好说完,王政谋接过话,朗声说道:“各位,其实吸花散之好处极多,除了这位仁兄说的这些,还有最重要的三点。”
那生意人见有人主动帮他宣传,像捡了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一般高兴,殊不知这馅饼的味道并不甚好,只听王政谋又说:“一是吸了花散身材苗条,二是吸了花散贼不会偷,三是吸了花散年纪轻轻就会有房子住。”
众人一闻此言立刻活跃了起来,那生意人喜形于色,手舞足蹈。
王政谋笑着摇手,“大家听我说完,吸花散的人最后都瘦得皮包骨头,形似骷髅,身材能不苗条吗?吸花散成瘾,吸花散之人最后无一不倾家荡产,家徒壁立,这样的家小偷当然不会光顾了。吸花散的人早死,年纪轻轻就住进了自己的棺材里,不是有房子住了?”
围观众人一闻此言目瞪口呆,半晌才想起那生意人,举拳欲殴他时却发现那人早跑的没影了。
我不得不佩服王政谋的口才和智慧,刚想称赞他几句,不料前面赌场中冲出伙人来,大叫大嚷,王政谋凭借出色的交际能力向路人打听,很快得知了实情:原来赌场中两个年轻人合伙赌博,赢了之后分赃不均,大吵大闹,别人劝也劝不住。这二人愈演愈烈,竟都拿了自家菜刀扬言要砍死对方,眼看一场惨剧就要发生。
“不行!必须阻止他们!”我得知了真实情况后立刻放弃了袖手旁观的想法。
“怎么阻止?用定身法把他们定住?”王政谋笑问。
“目前来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我回答。
“君子动口不动手,我只需要两句话,就可以说服他们放下菜刀。”王政谋自信地说。
“可能吗?”我不敢相信。
王政谋莞尔一笑,凭借力量优势挤到人群前面,一声大吼:“官府的差爷说了,谁先动手谁负全责!”
两个年轻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刀停在半空中,谁也不敢先砍下去。
王政谋又喊:“我知道你们之中有一个人是因为对方拿菜刀才正当防卫的,现在请你把刀放下,官府为你做主,惩治逼迫你拿刀的肇事者!”
别说,这句话真管用,两个年轻人齐刷刷地把刀全部放下了,二人的亲人原来都在一旁心惊胆战地看着,不敢上前,此时见二人放下了刀,都纷纷涌上来,责备的责备,劝说的劝说,王政谋估计再打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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