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要告那家伙。”站起身来,想按警报器叫看守来的时候,芝制止了他。
“你没有证据吧。就算告了,三桥说‘我一点也不知道’就什么都结束了。可是你告诉了三桥自己的住址,会因为不正联络去惩罚房的。也会影响假释。”
堂野软软地瘫在了地上。就算知道犯人是谁,却什么也做不了。都是因为自己的错,什么都无法做。
“你的双亲已经报警了吧。你能做的只有等着了。”
如果这段期间里三桥逃了的话……如果抓不到他的话……明白自己除了在枕头上哭什么也做不到的时候,双眼中滴下了泪水。儿子进了监狱,就已经够让双亲不好过的了,还雪上加霜似的又被骗走了三百万。而且……还是自己的信赖被人利用了的结果,不甘心,懊悔极了。恶人、小偷、强盗、说谎的骗子……说谎……堂野摇摇晃晃地地抬起脸,而后向着进入他视野的无表情男人扑过去,揪住他的衣服。
“喂、喂喂。”
芝慌忙把喜多川和堂野拉开。
“你是知道的吧!三桥他骗、骗我的事,你知道的是不是。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即使被堂野倾泻了愤怒的感情,喜多川的表情还是一点不变。
“堂野,别大声地叫。万一看守来了……”
无视芝的警告,怒吼着“告诉我!”喜多川只是整理好了被抓乱的衣服,呼了口气。
“我不知道。”
毫无抑扬顿挫的声音。
“我什么也不知道。因为三桥在说谎,我只是告诉你他在骗人而已。”
叮咚,准备就寝的铃声响了。与此同时,走廊一侧的窗户咔啦一声打开了,铁格窗的对面露出狱警的脸来。
“喂,你们!吵什么吵!”
芝跑上前去说着“对不起”深深地低下头来。
“我们电视声音开太大是吧。不小心就弄大了音量。”
狱警的眉间咔地皱出深深的纹路来。
“电视从十九点才能开始看吧。你们竟敢在被禁止的时间里开电视?”
“实在对不起。我女儿是练田径的短跑选手,明天要参加全国大赛。因为会场在神户,我在意天气就……”
女儿,全国大赛……这些话起了作用吧。狱警只是说了一句“不管有什么的理由,都禁止在规定时间外看电视。以后注意点”而已。
狱警走了,丢下呆然地坐在地上的堂野,其他四个人收拾桌子,铺被子换睡衣。他们叫堂野,也还是不动,堂野的被子是芝铺上的。
“快点换衣服,你还要招事吗!”
公文小声地呵斥着,堂野这才换起睡衣来。
“衣服你也叠好啊。我知道你被骗了受了很大打击,可是如果因为你被扣了分的话,这个房间就会被禁止看电视了。”
叠好换下来的囚服,躺进被子里。这时,眼泪从身体的深处迅速地渗了出来。对双亲真的很抱歉,都是自己的不小心才被夺走了三百万的巨款,真的很抱歉。泪水一旦流下来就止不住了。
诅咒那个骗了自己的大恶棍,如果诅咒能杀死人的话……他这么想着,深深地诅咒。那个蟑螂一样的男人根本没有生存的价值。如果能够放自己出去杀了三桥,或者谁能替自己杀了三桥的话,那么哪怕用性命来换都无所谓。
拼命忍耐着大声叫喊的冲动,咬着枕头。以要咬碎般的势头一个劲地咬着。下颚麻痹了,唾液把枕套弄得粘乎乎的。连公文和柿崎在很不舒服地看着这样的自己的事情,他都没有注意到。
憎恨,憎恨,想杀了他,想杀了他。在重复地想着这些的间隙内,交杂泛起“想要去死”的短语。还是死了吧。以后给双亲和妹妹带来的麻烦可能还不只这样而已,说不定还会有第二重、第三重的麻烦……只要自己还活着就会招来灾祸,那么这样的自己,还是消失了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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