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严妈就没声儿了,嘟嘟囔囔别扭了会儿,松开她的手,“好好好,回去吧回去吧,出发记得吱一声,落地也是。”
“嗯嗯,会的。”
见严茗悦抛了个眼色过来,余安染立刻会意,起身向严妈道别,刚才那股压抑的情绪久久不散,她怕再不走就在这里丢人了。
坐在车里依旧安静,余安染怀里抱着临走时严妈塞给她的大包小包吃的,稍微感叹之余,总算心里有了点安慰。她还以为自己真的是个扫把星,走到哪都不讨喜,哪怕现在的她真的什么也不会。
“我妈跟你说什么了?”车子停在路口红灯前,严茗悦突然侧过身子,直勾勾地盯着她。那双眼里的探究像是把她看穿了一样,令人极其不自在,余安染一愣,小声道:“就是说…你太忙了没时间回家…后悔让你去学飞…想你找对象结婚之类的…”
好不容易压抑的情绪缓解了些,说到结婚余安染又莫名其妙觉得难过,她想起自己以前开玩笑试探过严茗悦是否已婚,现在看来当初真的是无厘头,她就是那么想知道,就是那么期待,却又那么懦弱地躲在自己所谓的保护壳里,反复折磨自己。
她和严茗悦可都是女人啊,怎么会产生那种心思。
“哦。”
大魔王应了声就不说话了,等到绿灯继续前行,那条已被余安染记熟的路线两边是熟悉的景物,沉浸在夜色的灯光里隐约朦胧。余安染看向窗外,为这诡异的沉默不由自主感到压抑难受,她那一瞬间以为严茗悦会说些什么来解释,却没有再听到一个字,想来,对方也没有和她解释的必要吧…
认知里的那个爱调戏她爱耍流氓的严机长已经不见了,余安染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弄成这样,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尴尬又别扭,她难受得想嘶吼,却又说不清楚原因,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裂开一样。
进入初秋天气转凉,室外温度略低于前段时间,客运高峰期后她们这些“三轮司机”勉强有一小段时间缓冲,准备迎接两个多月后的春运。但近年末,公司里飞行部和客舱部分别都有重要的大事要进行,除了每天的工作外还多了点闲时谈论的话题。
“闻复训色变”是部分飞行员的小毛病,乔羽涵也有,从广州回来除了苏雅琳的事让她不开心,还有就是复训,一年两次的“折磨”真不是开玩笑。这几天飞行部的同事之间无论是见面打招呼还是微齤信上聊天,都不忘提一句复训的事,然后刷几条看书背书的朋友圈,顺手设置个闹铃等着几点几点又要飞的航班。
今儿乔羽涵跟老严飞一个班,坐在驾驶舱里被流控,小桌板上摊了一摞复习资料,包里还带着书,背特情背到要吐。跟她一样,严茗悦桌前也是放着复训要考的东西,借等流控的空隙看会儿,还得留意塔台的指令。
“你不太对劲啊,小乔。”
“我怎么了?”翻过一页,乔羽涵抬起头。
“往年复训都没见你这么认真。”
“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被看破了心思,乔羽涵扭过脸看向窗外,候机楼玻璃前站着几个冲飞机招手的小朋友,她情不自禁跟着挥了挥手。
这个冒傻气似的动作被严茗悦深深鄙视一番,摇头叹息,“我不知道你是难过自己没戏,还是惋惜她可能赶不上这次复训。”
“都有吧。”
“你就那么肯定她会复婚?”
乔羽涵收回视线,出神地凝视着散乱的小桌板,脑海里不断晃过那些天在病房里看到的画面。那对夫妻何止是的复婚那么简单,若彼此间还有感情的话,更加没有她什么事。
“琳姐这个年纪女人的需求不都是安稳吗,好好的家庭组在一起没什么不好,她前夫跟她也挺配的,至于我…”
“小乔,你不了解她。”严茗悦转过身子,打断了她的话,“上次我问过你,你到底喜欢她什么,又是否一时新鲜,未来要面对的一系列问题有没有过思考,你都回答不上来。”
“喜欢一个人就是喜欢啊,这些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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