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谁有那个胆子啊?”严茗悦向来不太喜欢工作中闲聊分心,但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说点话心里就犯慌。她扶了扶耳机,调整着舒适的坐姿,像靠坐老爷椅一样。
“其实吧,还真有,但是…嘶…”说到一半,副驾突然眉头紧皱,手捂住了肚子,身子半弓起来。
“怎么了?”
严茗悦被他吓一跳,却见他捂着肚子说不出话,喉咙里逸出几声痛苦的呜咽,然后手忙脚乱地解开安全带,冲她摆摆手,打开驾驶舱门冲了出去。
“……”
看他脸都疼绿了,严茗悦以为是闹肚子,心脏莫名地悬了起来。只有她一人的驾驶舱内气氛诡异,耳边频率里能听到atc的声音,可一旦声音短暂的消失,又像耳鸣一样嗡嗡不停,让她无法集中精神。经历过之前两次事故,严茗悦对某些征兆有着近乎本能的敏感,她把顶板的氧气面罩摘下来抱在怀里,以防止又发生像上次那样的疏忽。
客舱一片寂静,乘客们多数都在睡觉或者发呆,个别的抱着电脑一边打字一边吃刚发的点心,餐车正推到经济舱3座位。陶欣冲这个座位上那长得人高马大满眼警惕的人笑了笑,对方也回以轻微点头示意,她的手绕过摞起最高的纸杯,拿了旁边的透明塑料杯给倒了橙汁,递给3的乘客,两人眼神交流了然,只在一瞬间。
本来这是余安染和另一个妹子的活,陶欣应该去头等舱服务,但今天她不知发了哪门子善心,把那个妹子打发去了头等舱,留自己和余安染在经济舱发餐,尽管这违反规定。她和3乘客的眼神交流在余安染看来见怪不怪了,等会儿到后面也有一个乘客是这样,因为这两个位置上的所谓“乘客”,其实是她们的同事。
只是她有点不明白,为什么给其他乘客倒饮料都用纸杯,而给安全员同事却用塑料杯。余安染没想那么多,思绪还沉浸在上午去程时严大机长说的话里,虽然她很不想承认自己内心的期待,但那点兴奋她骗不了自己。
突然那块帘子被撩开,副驾拧着眉憋了一脸紫胀冲过来,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扒在餐车上,断断续续道:“厕所…快…让路…”
前面那个厕所有人在用,肚子里翻江倒海折腾的他快炸了,偏偏碰上发餐,这餐车堵在过道他那身子也过不去,余安染有点受惊,瞪大了眼睛不敢动。还是陶欣反应快,淡定自如像个没事人一样,给她使个眼色,把餐车推回了厨房。然后就见副驾百米冲刺似的钻进厕所…
“小余,把餐车推回去给后面几排发了,我去拿几个杯子。”陶欣总是镇定自若得仿佛什么都不关她的事,也不好奇副驾那个样子是怎么了,两人又把餐车推回过道,然后她转身独自返回厨房,拉上了隔帘。
“噢…”
余安染点了点头,乖乖地站在原地,继续左右询问后面几排乘客喝什么,刚才发了每人一个的小盒子里装着面包、饼干和榨菜,她这遍主要给倒水倒饮料,动作要慢的多。之前飞航班碰到过发饮料时睡着的旅客,她不好意思叫醒人家,结果发完了人醒了要喝的,又按个铃把她叫过去,屁颠屁颠的。
还好是刚发完的点心,一些乘客还在吃着,基本看到她目光扫过来就主动说要喝什么了,余安染小心翼翼地倒三分之二杯给他们递过去,生怕自己手抖就洒乘客身上,她真的是怕了那些会闹事的祖宗。
好不容易发完最后一排,估摸着时间应该快接近a市,余安染急着把餐车推回去,想赶紧收拾完回头来收点心盒,隔帘突然被掀开,陶欣看她一眼,笑了笑,伸出一只手帮她把餐车推回厨房。
“谢谢…”
还在为昨天事情尴尬的余安染,觉得自己那么做是误会了陶欣,见对方似乎完全不在意,她的心情也放松下来。厕所的门依然关着,显示有人,余安染瞅了一眼,偷笑道:“一副今天要了好多咖啡喝,不会是喝坏肚子了吧?”
陶欣只是笑笑,没说话,转身拿了两盒点心,其中一盒递给她,“辛苦了,忙这么会儿,先吃点东西,我送点心去前舱。”
“嗯嗯。”
丫头正饿着,能有东西吃还管好不好吃呢,恨不得把多出来那几份全部吃光,连声应着,迫不及待地打开餐盒。她低头的一瞬间,没有看到陶欣眼里一闪而过的狠戾,后者只是多倒了杯水,拿着那盒点心,往驾驶舱去。
经过经济舱的“特殊位置”时,陶欣看似无意地扫了一眼,那两个安全员同事不断地眨着耷拉下去的眼皮,一副很困的样子。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轻笑,继续往前走。
头等舱那个妹子见陶欣过去,以为她是要叫自己回厨房,面上有些不情愿,“陶姐…”
“怎么了?”
“没怎么。”妹子惊讶地摇摇头,“你这是拿给机长的?”
“嗯。”
明显妹子松了口气,侧过身给她让多点路。
过去的时间漫长如一个世纪,副驾久久没有回来,严茗悦坐在驾驶舱里听着频率,内心越来越烦躁。还有不到一个小时就将抵达a市上空,她几次拿起座位边的听筒想让乘务员去厕所门口催催,但又放弃了,想着大概是那倒霉的男人吃坏了什么东西拉肚子,要在厕所呆个一时半会儿的。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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