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有潜力的孩子,明年也许就能放机长了,前途大好,一片光明,怎么能因为她而被困扰,颓废堕落成这个样子…苏雅琳越是这么想,内心的决定越坚决,可她的妥协换来的不是乔羽涵的笑容,而是又一阵嘲讽般的冷笑。
“不,琳姐,你不喜欢我,不要勉强自己了,我不会强人所难,我也不需要别人施舍给我的感情。”
情绪恢复了平静,乔羽涵不动声色地挣脱开她的手,脸上的冷笑蒙上一层卑微的哀戚。她才不要苏雅琳的施舍,更不要这种迁就妥协而来的感情,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喜欢她就好了,她还是那个乔羽涵,她有她的骄傲和自尊,她不需要同情。
“小乔…”
“你走吧,让我安静会儿。”
“……”
像是拼尽力气挣扎过后的病人,乔羽涵一瞬间看上去仿佛老了十岁,她颤颤巍巍站起来,踏着缓慢的步子走回房间,留给了苏雅琳一个孤寂落寞的背影…
最近公司里有点不太平,前有劫机事件余波刚过,后有陆续辞职的人,客舱部和飞行部是重灾区,一时间上上下下人心惶惶,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迎来春运,现在正是航线运输紧张,缺人手的时候。尚在辞职中的乔羽涵,被抓着求着再飞一班,她不管不顾非要跟老严一块儿飞,导致原本和严大机长飞的鲜肉副驾很不满。
不过,正是这多飞的一趟,乔羽涵受精神状态的影响,飞出了点小事故。
她们今天要完成从a市到重庆,重庆到北京,北京到a市这三段航程的任务,从上午九点半出港,到下午六点四十五返回本场进港,基本一天都在外面了。
上飞机开始,乔羽涵拉着张脸就没笑一下,眼神飘忽不定,思绪游走到天外,让严茗悦很不放心。
前面两段还好,没出岔子,虽然乔羽涵屡屡分心,但不影响什么,一开始严茗悦担心她状态不好,不敢把操作权交给她,只让她跟atc通话,监控着仪表天气之类的。
下午四点十分从首都机场起飞,要回a市,连续操作两个起落,严茗悦觉得累了,看身边的人状态还好,便把操作权交给了她。
“我快废了,乔啊,一会儿你来。”
“嗯。”
今天首都机场的天气不太好,之前降落的时候有点侧风,这会儿干脆下起了雨,伴随着雨势越来越大,她俩心里同时冒出一个不好的预感。
果然,随后她们就收到塔台指令,所有出港航班延迟起飞。至于延迟多久,只能看老天爷的心情。
“唉,你就要走了,把我一人扔这做苦力。”坐在驾驶舱里无聊,严茗悦凝视着窗外的瓢泼大雨,像是自言自语,其实是在跟旁边的人说话。
这雨下的,就是心情。
“我不是逃避。”
“没说你逃避,傻乔,你只是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
“你不是有话想跟我说么,说吧。”
乔羽涵一转头,视线对上严茗悦别有深意的目光,心虚地缩了回来,“你怎么知道…”
“不然你干嘛要求跟我飞最后一班?”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终于乔羽涵脸上有了一丝淡笑,她恨恨地捶了老严一拳,“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那个房子准备卖掉,这两天有人来看房,估计快了,我怕姓杨的又找麻烦,所以…借你那儿蹭几天,我22号的机票走。”
“哦?这个…”严茗悦装作为难的样子,摸了摸下巴,“恐怕不行诶,我家安安很害羞的,比如说晚上做点什么运动…”
“噗!!”
她随口胡诌的,乔羽涵居然真信了,忍不住内心一口老血喷出来,顿时所有的阴郁都烟消云散,她指着老严一阵哈哈大笑,上半身都趴在了仪表上。
“你可以去琳姐家住啊。”
“不去!”
一句玩笑话引来了乔羽涵的情绪波动,严茗悦没想到她这么大的反应,本来有几分试探意味在里面,不得不严肃起来。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不想去…”乔羽涵转过脸,侧头看向被大雨模糊掉的窗子,隐约还能看到候机楼的星点灯光。不知不觉她们等候出港已经快一个小时了,天色阴沉沉的,室内已经开起了灯。
驾驶舱内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乘务长打进的电话破解了这份尴尬,严茗悦听着听筒里同事的陈述,是请她做个机长广播,看能不能安抚下乘客们的情绪。
“小乔?”她答应着放下听筒,试着叫了她一句,“客舱情况不太好,你给广播一下呗?”
“我又不是机长,要广播你去。”
“你看,我今天都飞两个起落了,累的很,帮我个忙呗?”说着她伸出食指,戳了戳乔羽涵。
那家伙傲娇地扭了扭身子,回过头,瞪她一眼,不情不愿地拿起话筒,换到客舱广播,“女士们先生们,我是本次航班的机长,受天气影响飞机延迟起飞,这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我理解你们的心情,如果非要现在起飞会死的很惨,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老老实实坐在位置上等,别特么瞎闹腾为难乘务员,有啥啥的冲我来,不服咬我啊…”
“喂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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