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于晓峰而言是一件不幸的事。”谢王孙却这样说。
燕十三能够理解他的想法,用剑的人如果很认真,那么就不可能没有伤亡。既然谢晓峰不是铁石心肠的恶人,那么他不可能不为剑下的牺牲者难过。
而与燕十三不同的是,没有人逼着他去放下这种怜悯之心,所以他会一直持有这种痛苦的高尚。
燕王孙突然沉默了下来。
“到了。”他说道,“你还来得及去见他。”
这句话背后的寓意极为不详。燕十三心中一凛,快步走去推开了大门,看见的是白色的绸缎、白色的蜡烛和黑色的棺木。
“谁过世了?”他话音刚落便发现自己已经不需要答案了。
排位上的名字是谢晓峰。
这个结局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燕十三与三少爷的约战还未开始便已经结束了,当夜燕十三和乌鸦、厉颂风痛饮了一场后便不辞而别了,而乌鸦也在天明时分同厉颂风告别了。
简陋的酒铺中只剩下了厉颂风一个人。
他自斟自饮,感到了世事的荒唐。也在这个时候,他发现时间的流速再次加快了。而在这种快进停下时,他面对的依旧是漫山遍野的红叶。
这又是过了几年?他感到脑中的醉意还没有消去。
凌厉的剑意突然传来,厉颂风心中一震,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枪,全身肌肉绷紧,静静地等待着来人接近。
有那样剑意的人理应是坦坦荡荡的,但是出现在厉颂风视线中的人却是以黑布蒙面,在他露出的上半张脸上可以看见他眼角的鱼尾纹,这个人显然是上了年纪。
这个上了年纪的人却给了厉颂风强烈的熟识感。
“燕十三?”他试探道。
来人的脚步停住了,他落在厉颂风身上的目光显露出惊奇,“你是……厉颂风?”
厉颂风点了点头,而后他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依旧是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而曾经一同把酒言欢的友人却已有了白发。
燕十三将周身剑意收敛,这样收放自如的功法证明他的武艺已经达到了不凡境界。
“我与人有约,所以不能同你叙太久的旧。”
厉颂风沉默了片刻,“你约的是三少爷?”他仅仅只是猜测没想到燕十三肯定了他的回答,他不禁讶异道,“三少爷当年是诈死?”
燕十三点了点头,“我与他之间总是有一场决斗的,决斗未成,我与他都不能死。”
“你已经能破他的剑法?”
燕十三没有回答,良久,他才说道:“我当年已经领悟了十四剑……而现在,我找到了第十五剑。”
“你似乎并不高兴。”
燕十三默认了厉颂风的判断,“我好像……很难掌控它。”
厉颂风并不是很能明白他的意思,但知道这种情况对于习武之人而言并不是好事,面上显露出了一丝担忧。
“如果我败了,请你收好我的剑。”
厉颂风道:“你是在邀我同去?”
燕十三点头,“乌鸦不在,这件事我只放心你来做。”
江湖那么大,要找一个乌鸦何其艰难,他能够在这里遇到厉颂风,想必冥冥之中已有预示。
厉颂风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答应你。”
燕十三虽然蒙着面,但厉颂风知道他在笑。
“你好像没有怎么变。”燕十三说道,“这样很好。”
“你变了很多……这样也很好。”厉颂风敏锐地察觉到燕十三的身上有剑意,却少有杀气,这恐怕和他这几年的经历有关。
燕十三不知道怎样鉴别他自己的变化的好坏,但他不得不承认他挺喜欢这种变化的,隐姓埋名为段十三的那些年是他一生中最为满足的时光,然而既然三少爷出现了,这种生活就不得不结束。因为燕十三和三少爷之剑只能有一个人是天下第一剑,这不是为了虚名,而是对手中之剑的一个交代。
厉颂风可以理解这样的情感,当年他父亲瞒着母亲告诉他当年他去挑战天下第一高手时的心路历程,他也明白这种挑战并不是愚蠢,而是习武之人的正常向往。
当然这句话不能让母亲知道。
他们又再一次见到了谢掌柜,再一次登上了那艘装备齐全的大船,再一次登上了比夕阳更加绚丽枫叶林。
只是这一次等着他们的是谢晓峰。
谢晓峰的目光很清明,他清明的目光紧紧地盯在燕十三那柄镶着十三颗明珠的宝剑上。
“我认识你。”燕十三说道。
“你见过我?”谢晓峰道。
“我认识你的剑。”
“天地之间只要有我们这两个人就一定会有这一战,这一战过后就一定会有人倒下。”
燕十三的话让谢晓峰一阵无言,他深吸了口气,“既然如此,阁下又为什么不愿意露出真容。”
“你何必要看我的真容,这世上又有谁见过谢晓峰的真容。”
谢晓峰无言以对,他当年之所以诈死,不就是一种隐藏吗?他确实没有要求燕十三露出真容的资格。
两人并没有马上比剑,而是选择慢慢地前行一段路,让彼此的剑势都达到巅峰。
厉颂风在他们身后保持了十米的距离,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注视着两个绝世剑客的比斗,他感到自己体内的血在沸腾,一股高昂的战意随着这场战斗燃烧。
两个人在同一时间出手了!
剑气纵横,腰粗的枫树被齐齐斩断,狂风呼啸,风雷声动。厉颂风运气于足,勉励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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