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颂风到达约定之地的时候,圆月已经高挂空中,月下的清溪旁的大石上坐着一个人。
是东方柏,他背对着厉颂风正大口大口地喝着酒。
“东方。”厉颂风喊了一声。
东方柏喝酒的动作顿了顿,他慢慢的转过身来,对着厉颂风举了举手中的酒壶。
厉颂风这才看清他面上的表情很不好,也有了黑眼圈,很疲惫的样子。
“怎么,我杀了向问天让你的工作多了一倍吗?”厉颂风开玩笑道。
“女人和酒。”东方柏简单地说道,他的笑很冷,令厉颂风也少见地感到了不安。东方柏看了厉颂风提着的酒一眼:“这就好像不错。”
“我却不知道该不该给你喝了。”厉颂风叹气道:“看样子我今天带的应该是张床,一张上面没躺着女人的床。”
东方柏“呵”了一声,算是对这个不怎么高明的笑话的回应。
“你们教主给你气受了?”厉颂风问道。
“任我行?”东方柏的眼里忽然爆发出了惊人的杀气,这让厉颂风怀疑之前所见的那个说“报恩”的东方柏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了,杀气出现了一瞬后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厚的嘲讽,“托你的福,他受的气远远比我多得多。”
“他不会是你迟到了那么久的原因吧?”
“他算什么东西,能干扰我的事?”东方柏道:“是因为女人,都是因为女人!”他忽的恼怒起来,将酒壶向地上一摔,“那些女人难道就不能安安分分的吗?难道就不能知情识趣一些吗?”
以前的东方柏是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的,他也许是有点男性为尊的观点,但对于女人还是基本尊重的,对于他的那几个妻妾也是疼爱的,像今天这样不客气、令人厌恶的话从来不会说。更何况他虽然张扬肆意,却向来克制,这样的易怒也是不寻常的表现。
“你喝太多了。”厉颂风说道。
“这酒是你欠我的。”东方柏说着,伸手欲夺厉颂风手上的美酒。厉颂风向旁边微微侧身,在东方抓住酒坛的同时抓住了他的手。
“你做什么?”东方柏怒道,他欲挣脱厉颂风的手,却发现这位友人的力道之大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料。
“这个问题该由我来问你才是,你做了什么,内力竟然紊乱至此!”厉颂风又惊又怒,“你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走火入魔?”不再费言,厉颂风一手制住东方柏的动作,运气于另一手,一掌印在东方柏背心,以至阳内力融入东方内力之中,牵引其游走,为东方柏调理内息。
片刻之后,他撤掌松手,看见东方柏的气息和心情已经平静了下来,才冷冷地说道,“你内力暴涨却杂乱无章,过度的yù_wàng应该就是因为这个,我对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不感兴趣,任其发展的后果也不用我多说。我内力属阳,可以暂时调理却无法根治,而且一次两次还可以,次数多了无异于饮鸠止渴,你要么停下你在干的事,要么快点去寻访名医,你们黑木崖不是有个叫平一指的大夫挺能干的吗?”
东方柏沉默了片刻,冷笑道:“我东方柏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指手画脚了。”
厉颂风知道他这是在故意激怒自己,如果他真的不在意两人的交情根本就不会来这里,但这不代表他愿意倒贴着给别人解决麻烦,冷笑一声,他以不逊于东方柏的冰冷语调说道:“的确轮不到。”
这样说完,他转身便离开了这里。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再见过东方柏,也没有再走过后山的小径,只是一心投入到门派中的各种事务里去。
当他在列新年的采购清单的时候,传来了任我行失踪,东方柏继承日月神教教主之位,并改名为东方不败的消息。
他写字的笔划了一下,皱着眉将写废的纸张揉成了团,厉颂风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福威镖局的林总镖头携其子前来拜访,大概有意将其子托于我派门下。”
“福威镖局虽然名震江南,林震南却是个井底之蛙,他舍得把独子送到我这黄口小儿门下?”厉颂风嗤笑道。
“掌门说笑了,掌门武功盖世谁敢轻视。”汇报的弟子说道:“其实是当日大师兄下山游历时露了一手被林家少爷看到,吵着闹着要来我派拜师。”
“这倒也算是个理由……”厉颂风沉思了片刻,“福威镖局近几年远没有以前的风光,林震南大概也急在心里才想抱上嵩山派这棵大树……嵩山派如果能够和福威镖局有所交情,日后门下弟子行至江南一带能有不少方便……既然两边都有好处,我便收下这个徒弟吧。”
“掌门不先看看这孩子的资质吗?”
“本派又不指望福威镖局的继承人发扬光大,他资质再好又有什么用。”厉颂风站起身,慢慢地走向门口,“更何况就算是一块破石头到我手里,我也会让他身价翻上数倍。林家少爷资质再差,我也不会让他有机会丢我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努力想象一个正常男人自宫后的心理变化过程……
☆、笑傲江湖
林震南的武功实在是不值一提,但他的儿子林平之的姿质实在是不错。厉颂风也是惜才之人,见到这样的好苗子自然欣喜,只是没有表现在脸上。福威镖局也算是江南的大势力,这孩子在父母仆人的宠溺下长大,骄纵可想而知,若他再表露出欣赏之情,只怕不利于日后的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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