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年缓缓睁开眼,觉得头有些发晕,用手摸摸额角,隔着一层纱布,生疼生疼的。
这时候旁边响起了一个轻软的声音,那声调很柔,听得人浑身有种服帖感,却又不知怎的,带着一点怯怯的意味。“您终于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巫罗转过头,看见床边立着一位玉人儿。
看那身材,正可谓是芙蓉输面柳输腰,白玉似的肤,红樱似的纯,春水剪眸,两弯蛾眉。
若是普通人,早就醉死在那温润的眸子里了。但是巫罗不是普通人,他浸淫美色太久,已经生出了很大的抵抗力。需知连青暝那样的绝品也欣赏过之后,这凡间的种种,便再也入不了小青年的法眼了。
这玉人儿是一个很漂亮的男孩子,身穿着上好的软缎衣裳,一头青丝松松的挽着,垂在肩上,让人看得心里有些发痒。他向巫罗走了过来,却没留神在平平的地上左脚绊了右脚,哎哟一声好险没有跌倒。
巫罗吓了一跳,见他没事,才吁了口气。然后便被那貌美的男孩扶着坐了起来,闻见他身上传来淡淡的香味,再看看四周的描金雕梁,红漆盘子,还有珠帘玉垂的锦帐,心下登时一片明澈。原来这人,是个青楼的小倌。看他着眉眼和打扮,估计至少是个红牌。
“琅琊呢?”小青年缓了缓神,突然想起了大家。“我是说,和我一起来的人呢?他们在哪里?没出什么事吧?”
小倌微微低头笑了笑,说不出的风情别致。“瞧您急的。他们都好着呢,到外边给您寻药去了。”
“什么药?怎么都去了?啊对了,现在什么年代?这里是哪儿?你叫什么?还有,外边怎么那么静?”一大推问题涌上心间,看着青楼红牌的打扮又辨别不出朝代,小青年有些着急。
“我瞧着他们还得过一会儿回来,就给您讲讲前因后果吧。”小倌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被烫得忍不住吐了吐丁香小舌,复又开口。“公子可以叫我盼兮,这里是南唐,不过马上就要变成北宋的国土了,从头牌到妈妈,大家能逃得都逃了。我一个人,也没什么亲戚,从前有位军爷说要替我赎身,叫我等他。他还没来,我便一直在此处等。至于您的几位朋友,他们就在前面几街的药铺里,那有治疗创伤的奇药,可惜那里又几个兵痞把持,寻常人都不敢接近。”
小青年愣了愣,喃喃道,“快要亡国了……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大约是傻人有傻福吧,”盼兮自嘲的笑笑,伸手相帮巫罗掖被子,却不知怎的把自己的手肘装在床柱上,疼得皱了眉。“从前妈妈桑总骂我笨,做什么都会伤到自己,一辈子也当不上头牌。可是大家都去逃命,听说在城门那里死了不少人。”
看着盼兮笨手笨脚的样子,小青年不禁有些愕然,暗暗质疑这人是怎么幸存至今的。“那……那没有人找上门来?难道就没人发现你?发现这地方?”
“没有,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吃楼里的东西,自己打井水喝,竟也活了下来。我从不出去,晚上也不点灯,一个人爬的时候就吊嗓子唱曲儿。”盼兮天真的摇摇头,“好久没见过外面的世界了,不过听着那些声音……我也不想出去。”
好吧……那些人肯定以为这里闹鬼了,所以不愿进来。想来一个逃得空空的青楼,不会遗留下任何财物,倒不如去城门那里堵人来得快。不过这漂亮的孩子眼神亮亮的,也没有浓艳的胭脂气,神色平静得叫人心疼。于是小青年软了心肠,“你几岁进来的?就不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么?”
“我从有记忆起就住在这了,只要不逃跑,哥哥姐姐们和妈妈桑待我还算不错的……外面的世界我见过,只要被老爷们指名了送去府邸,路上都可以看。”盼兮垂下了长长的睫毛,“院子里也可以看见天空的。”
“你是不是深深爱着那个什么军爷?”巫罗突然没头没脑的问道。
哪知小倌儿一惊,后退了半步,踩在自己的裙裾上,顿时蔫蔫的跌在地上。也许是摔惯了,他也没有喊痛,只是爬起身来,拍了拍腿上的浮土。“您说笑了,不是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么,我哪里有什么心?只是没有别的人可以投奔了,所以才守在这儿,活一天算一天。”
这孩子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说话却如此沧桑。不知是他的整个人生都被颠倒了,他天真到已经非不清黑白?还是根本被岁月磨尽棱角,只得装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巫罗看着他总有些心疼,于是开口道,“要是不爱那人,就跟着我走——带你去一个崭新的、辽阔的、没有人拘束你的世界!”
盼兮看着巫罗神采飞扬的表情,心里突然有些动了。
作者有话要说:突然抽风,于是……
来个崩坏的小段子吧
巫罗参加同学聚会,杨菁菁扒着冯大款的胳膊,不停地说“亲爱的老公,我们买这个吧”“亲爱的老公,那个看着不错”
巫罗扛不住了,打算离开。
于是回头对来接自己的琅琊说,“我们回家吧,亲爱的老公。”
琅琊面瘫脸:“……”
↓
内心:o(≧v≦)o
61、吐槽五十五:话说自残 ...
他犹豫了片刻,不知道自己改下什么决定。他并不是真的在等什么人,他只是在这里等待死亡。他喜欢这个初次见面的公子,它不同于那些来青楼的人们,真诚的眼光里没有一丝欲念。
但是,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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