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他的下巴骤然失去胳膊的支撑而惊醒时,他总是心虚的看看外面有没有人发现他的偷懒,然后看见南希小姐刀子一样的目光迅速从他的方向收回,低下头假装忙着手里的活儿。司渥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一个秘书,或许她只是来监视他的。尽管那个六十岁的老女人有着最符合秘书的打扮,盘起来的微灰的长发,保守的灰色洋装,但她的眼光实在太锐利一些了,即使厚厚的镜片也不能挡住。他似乎没有听见她接任何电话,她坐的位置也并不更靠近莱恩或者哪位管事的头头。她只是在每次司渥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殷勤地询问他的去向,尽管大部分时候司渥只是起来拿咖啡或者上厕所。
时间接近十二点,走廊上开始有喧哗的声音,工作人员开始找伴一起吃饭,但他们没有邀请司渥。司渥也觉得有点肚子饿了。他走出房间,这一次主动的向南希小姐汇报:“南希小姐,还不吃午饭吗?我倒是有点儿肚子饿了,不知您能告诉我最近的食堂在哪里吗?或许在我去吃饭之后,您也发现现在是午饭时间了,而想要陪同我一起去了。”
南希小姐满是皱纹的老脸居然红了一红,似乎听出司渥的讽刺。她回答了司渥的问题,并推说自己中午还有点儿私事儿要做,谢绝了司渥的“邀请”。
食堂在四楼,司渥要了一份西红柿酱的肉末通心粉和一杯可乐,找了一个两人的座位坐了下来。他看到不远的大圆桌子上,那些曾经在他办公室前探头探脑的同事们聚在一起,吃得好不热闹。他们显然也注意到了他,开始向他这边张望,一面对彼此说了些什么,但是没有人过来和他搭话或者邀请他。司渥觉得他或许应该主动一点去个招呼做个自我介绍,毕竟以后他将与他们工作。但是当他这样做的时候并询问是否可以和他们共进午餐得时候,那些人变得有些措手不及,有的为了趋于客气表示同意,但听到同伴说位置不够大,而且他们已经快要吃完了很快就会离开的时候,就又立刻附和同伴的借口。很显然,他们不希望与他有任何牵扯,司渥微微一笑大度的回答“没有关系,或许下一次”,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心里微微觉得有点悲哀。这点小小的不友好损坏了他的胃口,他任务一样地扒了几口盘里的食物,就匆匆回到了那堆无聊的文件中去了。
下午司渥的精神好了点儿,然而这些文件仍旧对于着手工作没有任何实质量的帮助。他找到莱恩,再次希望他能够为他讲述一下那些病毒的症状,以及这个监控系统的整体建筑,这样他才能更好的从庞大的琐碎的细节中理出一些头绪来,对症下药。但是莱恩冷淡却又礼貌的拒绝了,说他并不知道有人有这样的知识,大家都只是知道其中自己负责的一小片而已,否则也不会专门请司渥来了。至于病毒的症状每天都在改变,他认为最好还是等司渥对系统熟悉以后再说。然后他又不无讽刺地暗示司渥,这不是一个有捷径可走的课题,上面的头头想得太简单了。
司渥吃了一个软钉子,又回到山一样高的文件中来。他有些沮丧。他意识到或许这里的工作人员是在集体的排斥他。他或许在无意中踩到他们的尾巴了,但他又想不出什自己什么地方做的不对。其实他对这个工作并不是十分有兴趣,但是这个系统对戴维很重要,他希望能够帮到戴维。
电话铃响,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下班时间,戴维厚实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他人已经到了楼下。心里欢呼了一声“解放了”,司渥迅速地在电话里回了一句“我这就来”,愉快地奔下楼去,远远地,透过大厅玻璃门,他看见戴维英俊的侧脸,低着头在看些什么。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胸中如同少女骤然见到自己的情人一样被一种幸福的感觉溢满。
他打开车门,看见戴维抬起脸来,用熟悉的笑容迎接他。车中播放着宁静的古典音乐,一天以来所未有的轻松灌注到全身。
“还好吗?”戴维开着车,“工作的第一天,还适应吗?”
“嗯。”不想让戴维担心,司渥没有说出遭遇的烦恼。
“他们没有为难你吧。”仿佛知道些什么似的,戴维继续用关心的语气问。
“怎么会,大家都很好。”司渥立刻紧张地用维护的语气回答。
“那就好。”似乎并没有信服,但是戴维似乎不想拆穿弟弟善意地晃眼,又换了一个问题,“对事情有些了解了吗?有什么想法?”
司渥轻轻地摇摇头:“原来想好的入手方法不能用了。”
他停了停,本来并没打算说下去,但是戴维“哦”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解释。
“我本来想着先了解一下病毒的症状,再了解一下系统的理论,看看有那些基本的缺陷,或许比较容易击破。可是他们似乎并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或许我太急了。”
戴维腾出一只原本握着方向盘的手来,握住弟弟因不安而胡乱在膝上弹动的手指,冷笑着:“又或许是他们太不急了。如果他们拖了这么久的东西被你一下子摸透,就没面子了。”
司渥抬起头来,看着戴维,那双一向温柔的眼睛,此时竟然闪过狼一样的狠劲儿来,让司渥有点暗暗心惊。他知道戴维说的是对的,这很好的解释了他的同事们对他的排斥。但潜意识里,他不想看到戴维的这一面,那是他失去记忆以来所陌生的戴维。
其实即使没有记忆,他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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