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格洛克扣在手中,传来冰凉的寒意与真实,这让我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发疯,我把枪柄贴到自己额头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很显然一切已经异常,我在路中间停车的这几分钟,后面并没有任何车跟上来,而一路上也并没有汇车――想到这里不禁悚然一震,是的,我居然会如此心不在焉,竟然没有发觉并没有车辆擦肩而过,即使雾气再大,交错的瞬间车灯还是看得清的,肖恩你竟然会如此大意!
可眼下并不是谴责自己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必须立即下车!虽然这意味着要面对重重危险,就算从迷雾中突然钻出头哥斯拉怪兽也不足为奇,可我绝不能呆在车上束手待毙!
我没有熄灭车灯,同时发动机保持着运行的状态,深深吸口气,迅速拉开门闪到车外,一个纵身翻过车尾。
在那一瞬我看到一棵孤零零的橡树,在朦胧的雾气中格外突兀。
这里不是圣玛丽区。
这里绝不是圣玛丽区,那里连橡树叶子也找不到。
那么,这是哪里?
我紧紧贴在车尾,只觉得嗓子一阵阵发干,气都喘不来。
依旧是梦魇般的长路,周围的雾象是起伏不定的白烟,一切都如此虚无。
除了那橡木。
它在极近处,树干几乎是铁黑色的……铁黑色的橡树?
风并不强烈,树冠在微微颤动,地下散落着一片片干涸的树叶。
干涸的树叶……
这里没有下雨??
顷刻大脑一片空白,在没有发觉之前,我已直直的站起身体,慢慢看向四周。
是的,没有雨,没有人,没有车,没有前方,没有后路。
只有我和这棵橡树。
一切骤然模糊起来,我摩挲下眼睛,才发现脸上全是冷汗。
是我开错了方向,心不在焉的开错了方向,是这样?事实是这样?
不,不,绝没有这样一条路。
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这是哪里?
风再次刮过来,我打个寒噤,手一抖,几乎握不住枪。
而四周仍是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这种静几乎要让人发疯,哪怕出来一个人也好,哪怕他是穷凶极恶的歹徒也好,可人在哪里?
我重重的喘气,从腰间摸出手机想给警局,不,随便什么人打电话。我只想证明自己此刻不是在做梦,也并没有精神错乱,然而手机上显示信息让我如坠冰窖―― 。
我终于确信自己肯定是没睡醒―― ?在通讯最发达的多尼森居然会没有手机信号?
……
除非这里不是多尼森。
寒意更浓了,侵袭到骨子里,让我几乎战栗。
管他是哪里,既然没有前后都没有车,那就先开出去再说!
我狠狠一攥拳,闪进车内,握紧方向盘,全力踩下油门,听到发动机大声轰鸣。
然而车轮却纹丝不动。
我一惊,忙加大力量猛踩油门,然而发动机只是空响不绝,连半寸也没有向前挪。
在徒劳的坚持半晌,我终于颓然的摊倒在座位上,感到自己的心象无尽的深处沉沦下去。
那棵橡树依旧在雾气中诡异的颤动着,如同残肢阵阵痉挛。
也许我永远也走不出这个地方。
这突如其来的念头令人悚然一惊,我用力甩甩头,企图把这沮丧的想法赶出脑海,同时打心底开始冒出一股愤怒。
是的,今晚的确很邪门,莫名其妙的浓雾,空无一人的长路,失去信号的手机,还有没有熄火却无法开动的汽车,我陷入了空前困难的境地,可能也是古怪的境地,管他什么形容词,总之现在情况非常糟。
可休想把我逼垮。
胸口一直压抑的怒气再也不能克制,我狠狠一拳砸到方向盘上,听到尖锐的车笛声穿破浓雾远远的送了出去。
我不知这怒火是针对逐日懦弱的自己还是这无法解释的处境,然而,永远没有人能把我肖恩杜克逼垮!
靠,去他的黑暗力量,要老子相信这些鬼玩意,下辈子吧!
所有的惊惶和不愿承认的恐惧在这一刻无影无踪,我冷静下来,迅速的熄灭了发动机,再俯身从车座下摸到手电筒,又自后备箱中拿出工具盒和机油,小跑到车前方打开机盖,借着手电筒的光亮看到发动机在冰凉的夜色中散发出丝丝热气。
我深吸了口气,侧身倾伏在车前,格洛克仍旧紧紧攥在右手中,一边检察仔细着发动机,同时加紧留神周遭的动静。除非十几公里外埋伏着在雾气中毫无作为的狙击手,否则就算扣扳击的声音也逃不过我的耳力。
哼,危机四伏,那又如何?不管是杀人狂魔还是黑帮枪手,我都一样要把这些杂碎送进地狱!
我小心的打开引擎盖,发现从大体看并没有什么异常,而且刚才发动机运转的声音也很正常,应该不存在问题。
可它就是不启动,我咬咬牙,匆匆判断了一下形势,还是决定不要冒险进行修理。
特种兵的一条守则是:尽量不要把自己直接暴露在未知环境中。
我飞快的从车身侧壁上滑下,惦脚再次回道车尾,伸手拉起早已准备好的背包,决心弃车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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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两边黑黢黢的,笼在雪似的雾气中什么也分辨不清,我无法知道那端到底是沟壑山峦还是麦田或水渠。然而无论如何,我都决定一探究竟,毕竟孤身行走在这条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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