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表哥原先跟着先皇,即不是王爷党,也不是太子党,我很担心他会出事。
我想起卧龙寺的菩萨挺灵验,于是连夜去了,那里的老和尚换成了小和尚。
我随口问那小和尚:“以前那个老和尚呢?”
小和尚说:“主持正在宫中为先皇超度,过几日才能回来。”
正文下
京中又传出一些流言,说表哥贪赃枉法,我不信。
我去表哥府上,表哥说他暂时不能见我,万一出了什么事,不能连累我。
我心情郁闷之极,一个人去酒楼。
那日我是被皇帝亲自“请”回宫的。
皇帝治罪于我,说我擅离职守。
我喝的大嘴伶仃,趴在地上求皇帝放我表哥一马。
皇帝说:“放心,你那个表哥不是吃素的,我现在就是想动,也未必动得了。”
又一日,表哥请我去酒楼喝酒。
邻桌有几位外地官员在小声议论,说如今朝中买官之风盛行,想要一顶乌纱帽,找皇帝还不如找陈尚书!
我有些慌神,问我表哥:“是哪个陈尚书?”
表哥笑地很是得意:“身居六部,姓陈,还能是哪个?”
一晃又是几年,京外出事,洛阳每年供奉上来的官银数目总是不对。
皇帝想命人彻查此事,在御书房里,他问我,你觉朕该找谁?
我愣了一愣,心想,这种事哪里轮的上我说话,皇上这么问我,究竟是为何?
皇帝见我跪在那一言不发,便笑,行了,起来吧,朕不过是随便问问,其实朕心中早就有合适的人选了。
第二日表哥请我喝酒,笑着说皇上委任他做钦差大臣,过几天要去洛阳查那些银子的事。
表哥离京前,皇帝将召我进宫,令我随表哥同去,表面上是表哥的护卫,实际上是“监工”。
我说,陛下,陈大人不是那种营私舞弊之人。
皇帝说,他是什么样的人,等见到那些银子才知道。
我适才明白,皇帝这是要考验表哥。
我与表哥一到洛阳便开始着手调查,从洛阳太守府一路查到玉剑门总坛,事情才终于水落石出。
原来那批官银定期被送进玉剑门做火耗,出来的碎银一部分落在太守手中,一部分为玉剑门门主也就是当今武林盟主所用。
表哥与我查抄玉剑门,在一个地窖里发现了几定完好的官银。
表哥说:“怎么只有这点!”
我说:“恐怕其他的官银早就被融了。”
我命人掀开地砖,白花花的碎银便露了出来。
我表哥见了那些银子,眼都直了,无耻地道:“这些银子已经不能再做官银了,就算我们分毫不差的带回去,也多半到不了皇上跟前,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闻言,我如入冰窖,再也说不出半句。
表哥笑笑说:“我开玩笑呢,表弟不用如此紧张。”
我们带着一车车碎银出洛阳城。
我跟表哥说,京中有要事,我得先走一步。
表哥说:“放心去吧。”
我说:“表哥……那些银子你务必看紧点……别让人拿去了。”
表哥笑眯眯:“表弟,你不用这么紧张,到手的银子又不会自己飞了。”
我骗了表哥,其实我并没有回去,而是一直暗中监视表哥的行动。
表哥回到京城数日,我在御书房看到表哥呈上来的奏折,整个人都懵了——我们在玉剑门搜出那千万两白银,已经变成了百万两。
当晚我去表哥府上,表哥一面喝着酒,一面笑着对我说:“紧张什么?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瞒一瞒就过去了。”
我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表哥说:“放心,知道内幕的人我都买通了,这漏网之鱼,我们是做定了。”
不久,皇帝降罪于我表哥,罪状竟有十八条。
我在狱中见到表哥,表哥几日之后便要被凌迟处死。
表哥提起先皇驾崩那年我极力回护他的事,说他想不通,他问我,为什么这一回我不护着他了?
我说,此一时彼一时。
行刑那日皇帝召我进宫。
皇帝问我想要什么。
我说我只想效忠于皇帝。
几年后,蛮夷入侵,皇帝命我收复边关失地,我打了胜仗回来,皇帝封我做振威将军,官职副一品……
尾声
表哥死的那年,清明节刚过,我去卧龙寺。
那一次我手中拿着一锭银子。
老和尚打量我,说:“几年不见,你发达了呀。”
我没想到那老和尚竟然还记得我。
我叹了口气,说:“是发达了。”
老和尚问我:“既然发达了,又为何唉声叹气地?”
我又是叹息一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那老和尚笑了笑,说:“文殊试普贤,再修八十年。我等皆非大彻大悟之人,难免有禁不住诱惑的时候。倒是你,你不但不好好看着他,还要故意放任他自流……”
我说:“我想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别人说的那样。”
老和尚说:“不知道,如何?知道了,又如何?”
我愣了愣,一时语塞。
如果不知,此时我说搞不定正在京城的哪个酒楼与表哥对饮……
那老和尚问:“是要半吊钱的香还是一吊钱的香?”
我低头看手中的银子,记得我第一次来时,只带了半吊钱,那时我与表哥穷的连一件棉衣都买不起,但是那时……我们都还活的好好的。
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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