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雁道:“不是换了一个,是多了一个。前些日子那个是旧情人,这才是新鲜的。”
杜清明道:“怎麽?那个孟夫人还在?”
林雁道:“在。”
杜清明道:“她们没打起来?”
林雁微笑道:“没有。”
杜清明哼了一声,道:“好手段!”
林雁道:“这位是孟夫人的小妹子,听说今年刚刚满十六岁。”他也往凤玄那旁看了几眼,赞道,“不错,美得很。”
杜清明撇嘴道:“这是唱的哪一出?娥皇女英?”心中大叫道:“太不要脸!凤玄他……他两个十六岁也有了!”
林雁在旁答道:“这怎麽会?孟夫人已经嫁人了。”
杜清明道:“我明明瞧见他们早晨起床时候在一处。”
林雁摸著下巴道:“真的?不过依楼主从前的性情,回头草是不吃的。”
杜清明回想那日情形,凤玄衣衫不整,两人情态旖旎亲近,但那孟夫人似乎确是裹得严严实实,床榻上也未见如何凌乱。心中顿时舒服许多,嘴上道:“这麽多年下来,性子变了也不奇怪。”
林雁叹气道:“楼主这些年明明好得很,怎麽忽然又祸害起好人来了。幸好我已经成亲了,若是晚一个月,只怕我那泰山岳丈也要千方百计把小玉塞给楼主。”
杜清明道:“这个不怕,林堂主只管偷了夫人私奔就是。”
林雁提起新婚妻子,不由得顿时容光焕发,得意道:“这是自然,小玉与我青梅竹马,情笃已久,别说岳丈想要她做楼主夫人,就算神仙接她去天上做西王母,她也舍不得我的。我也万万不能答应。”
杜清明心道莫说你们夫妇不答应,我也不干,见他得意洋洋,又不免心中嫉恨,道:“你何不找一块布条系在额头,写上‘白氏小姐之夫’。”
林雁点头道:“少主说得是。”想了一想,摇摇手指道:“什麽白小姐,明明是林夫人。”
杜清明笑道:“‘林夫人之夫’麽?似乎是一句废话。”
林雁也笑了笑,道:“少主这些日子去哪里了?”
杜清明一时不知从何说出,也不想说出自己从钱春那里拿了春药回来,半晌道:“卢青说师父不记得我了。”
林雁一怔,随即简洁之极地道:“放屁。”
杜清明心头一惊,复又一喜,急道:“他同你说过什麽?还是师父说过什麽?”
林雁道:“这倒没有。不过卢青这人,我们识得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同他说这梅林里结出一颗桃子,只怕他也信三分。那话若是楼主说的,他不必过脑子,径自当是金科玉律裱起来。”
杜清明原以为他知道些什麽,此时不由得失望,道:“……这样。”
林雁摸著下巴思量一会儿,道:“初春时候卢青确是同我说过这事儿,不过没提你,我见楼主一切如常,也就没往心里去,不知道还有这种事。少主别急,我去打听打听。”
林雁掌管凤凰楼的江湖往来,原本就消息灵通,他说了这句话,自去打探。两人谈了许久,凤玄同那孟小姐不知何时离开了,杜清明在原地立了一会儿,心中忽然想到:“若是师父没忘了我,都是装出来的,那他、他是为什麽?借此不要我了麽?”一时间心乱如麻,又想,“不,不会,师父若是不喜欢我了,只会径直同我说,不必耍这些手段。”
他站在那处想来想去,心中一时喜一时忧,不觉已是薄暮。
当天晚上林雁便来寻杜清明,他虽没探问出凤玄是否真的中毒将杜清明忘了,倒打听得孟夫人有意将自家小妹嫁与凤玄。杜清明那时正在吃饭,听了这话,险些将筷子咬碎,心道那孟小姐一点点年纪,叫她妹子也还嫌小,居然要叫师娘,是可忍孰不可忍!
丰隆商号离不得当家,孟夫人在此耽搁了一月有余已经太久,没过几日,她便带著妹子离去。杜清明心知机会难得,若不能趁这时候讨得凤玄欢心,只怕孟小姐再多来几次,有一日便要穿著嫁衣、坐著花轿进凤凰楼了。
杜清明在心中反复琢磨,做菜做点心他是不会的,抚琴一歌、挥毫作画也比不过凤玄,左也不成、右也不成,总不能tuō_guāng了躺到凤玄的被窝里。但想来想去,似乎除此之外,也没什麽法子,杜清明低头自问,始终觉得不太乐意。
孟家姐妹走後第二日,杜清明足足比平日早起床半个时辰,伺候凤玄洗漱穿衣。凤玄坐在床边,接过杜清明递来的布巾,微笑道:“出去一趟,回来倒乖了许多。”
杜清明殷勤道:“服侍师父原本就是弟子的本分。”
凤玄洗了脸,擦著手问道:“这些日子到哪里去了?”
杜清明顿时想起那只小药瓶,不由得心虚,想起卢青被他逼问时口不择言,自称犯了痔疮,恨不得借来一用。应道:“到处走走看看。”
凤玄也不追问,侍女送早饭过来,杜清明便陪著他吃饭。杜清明咬著小黄鱼,吃著粥,忽然想起什麽,道:“师父,我们养一只猫好不好?”
凤玄微觉诧异,道:“你喜欢便养就是了。”
杜清明一时默然,想起从前凤玄给小云洗澡,这样的情形只怕再也不会有了。
饭後凤玄在书房里消遣,杜清明也不练剑,替他沏了茶,也取了一册书在旁边陪著。
几天下来,杜清明始终黏在凤玄身边尽心服侍,闲下来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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