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不会因为这个遭到控告,讲大实话会让任何一个演说家成为雅典人的笑柄。人们永远不能原谅这个。
埃斯切尼的声音在讲着结束语,德莫斯提尼感到额前流着冷汗,他抓着开头的段落,它的势头也许能帮他继续下去。珀尔修斯责怒地盘旋着,国王坐在那儿捋胡子,安提帕特罗斯在对帕美浓低声说着什么,那男孩用手指整理着头发。
灵巧地进入最后的段落,埃斯切尼背诵完德莫斯提尼的结语,他鞠了个躬,接受致谢,“德莫斯提尼,”信使念了他的名字。
他站起来开始说话,好像脚下就是万丈悬崖,所有的风格和感觉都抛弃了他,他很庆幸还记得几个词,最后几个,他的思维迅捷,他知道怎么弥补缺憾,这时那男孩第一次抬起了头。
卷曲的头发已经松开了,像山峰上的溪流般披散着,他的灰眼睛大张着,轻轻笑着。
“采取一种长远的眼光,一种长远的,长远的……”
他的声音堵塞在了喉头,他的嘴一张一合,除了呼吸外什么也发不出来。
所有人都坐直了惊讶地瞪着他,埃斯切尼站了起来,热心地拍着他的背,男孩的眼睛充满了理解,什么也没落下,期待着更多的,他的脸上满是清醒冷酷的光彩。
“采取一种长远眼光,我,我……”
菲利浦又吃惊又疑惑,但是抓住了他可以表现宽宏大量的机会,“亲爱的先生,慢慢来,被分心,你很快就会想起来的。”
男孩把头向左侧了一点,德莫斯提尼回想着他的姿势,那双灰眼睛张开了,衡量着他的恐惧。
“好好想想,菲利浦很好脾气的说,”从头开始,不必被开始的失败击倒,像在剧场里的演员一样,我们等着你。“
这是什么猫鼠游戏?这男孩不可能不去告诉他父亲,他想起那学校腔调的希腊语,“你死定了,我告诉你。“
使节的座位传来一阵交头接耳,‘含了至今未被考虑到的要点,主要的标题,如果他能找到……’在麻木的恐慌中,他跟随着国王的建议,从头开始。男孩的眼皮温柔地移动着,微笑着,沉默着,德莫斯提尼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像个干葫芦,他说,“对不起,”然后坐下了
“这样的话,先生们……”,菲利普说,他示意使者,“你们休息完毕,恢复精力后我会给你们我的回答。”
外面,安提帕罗斯和帕美浓谈论着使节们要是被送到骑兵里训练是个什么德性,菲利普转过身要去书房,他的讲稿放在那儿,发觉他儿子正看着他。他摆头示意,男孩跟他进了花园。一片寂静中他们走到树丛后面。
“你刚才就可以走了,”菲利普说,“我忘了告诉你。”
“我什么也没喝,你以前告诉过我了。”
“我有么?好吧,你把德莫斯提尼怎么了?”
“你是对的,父亲,他是个懦夫。”
菲利普让长袍垂落下来,四下看看,这声音里有些东西吸引了他,“什么折磨着那家伙,你知道么?”
“那个演员,那个在他前面发言的人,偷了他的稿子。”
“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到他在花园里练习,他对我说话。”
“德莫斯提尼?他说什么了?”
“他认为我是个奴隶,问我是不是在打听什么。当我用希腊语说话的时候他猜我是某个人的床伴,”他自如地使用着这些露骨的词汇,“我没告诉他,我想等等看。”
“等什么?”
“我在他开始演说的时候抬起头,然后他知道我是谁了。”
男孩带着混杂的快乐看着他父亲露着豁牙咧着嘴笑着, “但是你为什么没先告诉我?”
“他应该料到,他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菲利普目光一闪,“这个人向你提议了么?”
“他不会向一个奴隶提建议,他只是想知道多少钱能卖下我。”
“好吧,我想他现在应该知道了。”
父亲和儿子交换着眼神,有那么一刻处于完美的和谐中。他们是越过伊斯特河的手持青铜剑的战车手的后代,带着部族迁徙,有些远至南方定居下来,有些留在这山地国家保留着古老的习俗。把他们的死者埋在墓室中,放在祖先身边。他们的头骨插在野猪牙上,手骨紧握着双斧。血仇代代相传,父死子继。
冒犯被回敬了,对一个不配被剑杀死的人,运用巧妙的手段,让他明白自己的分量,就像在埃盖大厅里的复仇般利落。
主和派在雅典长期处于下风,安提帕罗斯和帕美农作为菲利普的代表,很有兴致地看着南方人的行事。在马其顿,只有要处死一个人的时候才开会投票,所有公共事务都由国王处理。
提议被接受了,使节将带着和约回去,菲利普利用这个时间减少克尔所波利斯在色雷斯的据点,接受他投降,让他把儿子送到派拉当人质。
同时,在德莫比利上的山间要塞里,被流放的神庙窃贼失去了全部黄金,食物和希望。菲利普秘密联系他们,马其顿将控制温泉关的消息会在雅典引发一场地震,他们能忍受麻风病人的皮肤甚于这个。这一切要藏到和约被神圣的仪式和誓约承认后才能见光。
菲利普对排在第二位的使节非常客气,埃斯切尼被大加重视。作为一个不是被收买而是回心转意的人,他高兴地接受了国王不会伤害雅典保证。这倒是真诚的,他要适度对付菲坎人,雅典需要菲坎,不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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