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有什么东西出错了,他在马上调整着呼吸,皱着眉心想,就在自己身上。
忽然间,一阵细微的刺痛感从手臂传来,像一根细细的钢针顺着血管向上游动,刺得他一麻。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将手臂从盾牌后面抽‖出,挽起袖口,左手腕上暗红色的黑魔法阵赫然映入眼帘。此时,沉寂多日的魔法阵苏醒了,兰斯洛特看到那刺刻上去的花纹变得如同伤口一般,有血一点点渗出,而周围的皮肤在它的作用下萎‖缩消失,伤口逐渐扩大开来。
他顿时明白了莫名的疲惫感从何而来,是邪恶的黑魔法咒语在吞吃着他的精力,连同血肉一起。他的脸色变得十分的不好看,放下了袖口,提起剑,兰斯洛特决定改变战术,必须要速战速决。今天找到特里斯坦,然后杀掉他!他在心里暗暗地想。至于血咒,那个问题他决定等到战斗结束以后再去处理。
兰斯洛特砍断了一个敌人的手臂,然而对方毫不在乎地换只手抓起战斧,口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冲上来。兰斯洛特的马抬起前蹄踹向他,却被已经失去理智的敌人斩断了前腿,兰斯洛特在马背上失去平衡,滚落下来。
他的腿被压在了马身下方,不得不费一点力气抽‖出来。就在这时,一道黑影斜飞而来,他根本来不及看清路线,匆忙矮身一避,堪堪避过,飞来的战斧重重地砍在了马身上,受伤的马终于停止抽‖搐了。冲天的血腥味扑入兰斯洛特的鼻腔,几乎把他熏晕过去。他挣扎着站起来,在冲撞的骑兵中间躲躲闪闪。他手里拎着从马身上拔‖出的那把满是血污的斧头,看准机会,用尽全力向擦身而过的敌方骑手抡去!只见那人被掀翻下来,兰斯洛特拉住缰绳,熟练地翻身上马,回到了战阵中。
过了好久,他身上的血腥味依然没有散尽,战斗则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此时已经是黄昏光景,天很快就要黑了,双方都想赶在天黑前决出胜负,一场恶战在所难免。兰斯洛特感到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在快速地蔓延,不过此时他也没工夫去确认到底怎么样了,他决定忽略——毕竟,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关心。
一杆长矛向他刺来,兰斯洛特操纵战马略作移动闪避开,然后抓‖住长矛的杆部,将敌人引到自己的面前,右手拔剑,当胸贯穿。随后他握住对方手里的长矛,就着原本的方向向前用力一刺,将另一个敌兵直接刺杀马下。兰斯洛特从被他杀死的敌人身上拔‖出剑,用对方未被血污沾染的军服上擦干剑刃上的血迹,连被他杀死的人的面容都来不及看一眼,就迎来了新的敌人。
杀死,或者被杀。这就是战场的规则,此处的逻辑。简单粗暴,冷酷无情。兰斯洛特的剑上已经沾染了无数人的血迹,即便是最温文尔雅的圣人,到了他此刻身处的位置,也要不可避免地堕落成疯狂的罪人。兰斯洛特年轻的时候嘲笑过骑士守则,因为他要求骑士圣洁高贵、心里不存一丝恶念、手上不做一件恶事,却又同时要求他们必须英勇善战、披荆斩棘。那么,在南征北战的过程中有怎么可能不把恶事作尽呢?他自己都数不清自己杀过多少敌人了。在混乱的战场上,谁能确定自己当做敌人杀死的,就没有一个心地纯洁的信徒呢?又不是只有自己才知道骑士精神。
但是实际上,这种问题是没有意义的。兰斯洛特看着又一个敌人死在自己的剑下。骑士精神的内容庞杂无比,想要遵循它的每一条指示,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不可能的事情。骑士精神也从未要求战士的双手不能沾血,恰恰相反,它维护着骑士这个群体本身存在的价值。骑士为君主征战,然而他所发誓效忠的君主,如果是出于真心,那么一定是他内心所认同的价值在君主的身上有所投射,君主体现出来的品质即是他的本心。为此,骑士会把君主的意志当做自己的生命,会在每一场战役中拼尽全力,斩杀一切敌人。
黄昏温柔的阳光笼罩在他金色的发丝边缘,好像战旗的金边,又好像被鲜血沾染。兰斯洛特在战斗结束时突然袭来的安静里,在头脑一片空白中,突兀地冒出一个荒诞的念头——卡默洛特的亚瑟知道这一切吗?他为这个不合时宜的想法自嘲地笑了笑。
敌人被击退,他们获得了短暂的安宁,然而这安宁恐怕也持续不了多久。兰斯洛特这会儿才有功夫察看手臂上的伤口究竟如何,挽起袖子露出的结果却让他吓了一跳。他的左手早就不能挥剑,此时才知道半条小臂都已经被侵蚀得血肉模糊。有的地方刚刚破皮,有的地方已经露出剥离了一半的肌肉。现在打斗停止,那伤口扩散的速度慢了下来,然而先前流出的鲜血早已染红了半条袖子,回去该怎样掩盖,着实有点伤脑筋。
他放下袖子,这会儿才感觉到疼,一点触碰都疼得锥心刺骨。不一会儿,单是什么都不做,剧痛就已经让他的额头上冷汗密布。他简直惊讶自己怎么捱过这一整场战斗,回想起来,混战中他的脑海里完全没有伤口,全部注意力都在眼前的恶战中,并且在很显眼的位置,飘荡着一个叫亚瑟的幽灵。
为什么他会在?兰斯洛特简直觉得不可思议。亚瑟和眼前的战斗没有任何、一丁点儿的关联。可是兰斯洛特不知怎么就是顺着思维想到了他,然后他就留下来了。留在他的脑海里,陪他打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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