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若男看着眼前的小男孩,看着他眼里的担忧,觉得自己以前从未好好认识过他,赵若男想起在他还是朱天仰的时候,这个男孩总是不畏人言脸色为他争吃食、请大夫,当时他从没有认真看过、 珍惜过,只是想到所爱没有回应,生无可恋,举目无亲,就这样轻生跳湖,真不知道当时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孩为他吃了多少苦,「芝兰,一直以来谢谢你,放心,以後我不会再轻言放弃。」
赵若男说完,便牵着芝兰的手走到湖边。
已是盛夏,夜里虽没有白日那麽热,但还是略闷,赵若男脱去鞋袜,又不管芝兰的阻挡帮之脱去鞋袜,接着偕同芝兰坐在喂鱼台上,脚垂入湖中,湖水不冷,但比起陆地上还是凉了几分,一触到水芝兰就缩了一下,赵若男握了握芝兰的手问他「冷吗?」,芝兰摇头,把脚放入水中,不由自主的轻颤一下,看得赵若男笑了。
还是个孩子呀!
想到自己第一次被束修远召寝,那一裤子血还是这个孩子帮他清理上药,後来熬药喂药也都靠这个孩子,当时他一直觉得无依无靠,可眼前不就有个一心待他好的人吗?就如同兄弟一般,见他生病落魄也不曾遗弃。
赵若男帮芝兰把吹乱的发别於耳後,开始诉说起他的身平事迹。
这一说就说了快三个时辰,然後,赵若男突然觉得水里有股吸力向他袭来,引他向湖里投去,他转头看向芝兰一笑,见到芝兰先是露出慌张的神情,後来又似明白了什麽,落着泪回他一笑,赵若男便放松身子任自己向湖中落下。
☆、七十六
「老大,神父说没有问题,还可以借我们帐篷和棉被。」
温路诚急吼吼的跑来,一停下就见对方脸带微笑、目光温柔的看着他,他有点迟疑,不敢相信,一时间竟不敢上前,只停在两步之距,轻轻的喊了声「老大。」
「路诚。」
语气太温柔,老大也不可能叫他路诚,老大真的走了。
温路诚先是感觉到震惊满溢,然後是失落,接着才有喜悦。没辨法,赵若男,不,现在应该叫他朱天仰,朱天仰是他一生的执念,如果温路诚曾与朱天仰真正的谈上一场恋爱,或许温路诚对朱天仰的执念还不会那麽深,也就是因为从来没有过,就有无限可能,无限的也许,如果,若是…可以在脑海里演练千百般,永远没有一个结局,渐渐的形成一种牢不可破的执念。
「路诚,我回来了。」
赵若男不是没有看到温路诚的种种表情,他多少也能猜到温路诚的心里变化,但是,他已经不是昔日被自己和别人禁锢在後府小院里的人,他已经了解很多事没有所谓的绝对,就像他,他爱着路诚,但落水前那一刻他脑海里还是浮现在那个让他在前世里倾尽一切相助的束修远,他想,再见他一面,想告诉他过去他真心爱过他,想好好的跟他道别。
「公子,公子,公子您醒醒啊!」
「老爷,老爷,快救公子啊!」
「总管,总管,救救公子啊!」
朱天仰听着那个喳呼的声音笑了,但是又忍不住咒了句「二货」,咋教了那麽久还是没有聪明一点呢?这样摇晃他,真是个二百五,天啊!头部创伤的人真的是禁不起这样摇啊,他好想吐。
「啊~公子,您没事吧?您终於醒了,您还好吗?公子,您头还好吗?公子…」朱天仰努力了好久终於睁开眼睛,那个半大的孩子依旧像第一次见面一样哭红了眼。
「咳咳咳。」朱天仰想要开口安慰对方,可是,一开口就咳个不停。
「朱公子?」
「主子?」
「天仰。」
「小仰。」
「小仰哥。」
呼喊的声音此起彼落,钱百万一脸着急,一边打发人去请大夫,一边又急着探究他的状况,孝女白琴这次也不是远远的看着,也没有连看都不屑,细不可闻的〞哼〞一声转头就走;他正紧紧拥着朱天仰,帮他抚开黏在脸上的湿发,用衣袖轻柔的擦式着他的脸,那一脸的焦急,如果还是假的,朱天仰想,那他只好也认了。
「操我。」
「什麽?」
「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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