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拿出了手机。
因为匆忙动身的缘故,他也没带什么行李,除了基本的证件之外也算是孑然一身。手机卡还未来得及替换,因此卓与尘只能暂时开了飞航模式,防止郑炎通过手机的定位系统找到他。也许是觉得夜深了,郑炎估计早已休息,卓与尘大着胆子,姑且关闭了飞航模式。
顿时,无数的短信涌了过来。
【卓与尘,你现在他妈的跑到哪儿去了!老子叫你滚回来,呵呵,看来,必须要给你一个教训!】
这些信息来自卓与尘没见过的号码,但从内容信息上,他姑且推断应该来自郑炎。短信里的用语粗鄙不堪,让卓与尘一时讶异,没料到一向自持矜贵的郑炎发起疯来如此粗俗。
看吧,看吧。
所有的一切都是伪装,人类就是这么丑陋的生物。表面再怎么的风度翩翩,内里却依旧是一滩污秽的泥浆。
他觉得有些厌恶,也不知道是在厌烦郑炎,还是在厌烦自己。
怀抱着某种莫名其妙的,不可言说的心情,卓与尘快速地拉动起了短信。
只是……
里面并没有利剑的署名。
卓与尘长舒了一口气,利落地将信号重新关闭,忽然觉得自己还真是犯贱。
为什么还会抱以期待呢?
深夜时分,动车抵达了沿海。
站在站台上,目送着两名少女被赶来接人的男人接走,卓与尘这才收回了视线,将手揣进裤兜里,默默地走出了动车站。因为海洋气候的缘故,沿海的气温在深夜比起内陆更低,海风吹来,让他原本昏沉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些。
他身上没带什么现金,也不是很敢再把手机打开,调用里面的支付工具,只得暂时找了家网吧,进去包了个夜,勉强凑合了一晚。
坐在转椅上,听着耳旁传来的吵闹声与吆喝声,卓与尘有些困倦。
之后又该怎么办呢……
他和利剑的保安公司签过劳务合同,去那些正规公司应聘肯定不行了,再者,到那些地方去,信息肯定会被录入,卓与尘不清楚以郑炎的身份手段,是否能把他给揪出来,因此只能小心行事。
在网上随意浏览着同城的招聘信息,原本做好了要不要去问问网吧老板是否招网管的卓与尘忽然眨了眨眼。
有了。
次日中午,他的感冒已经好了不少。
虽然还是有些咳嗽,但影响不大。找了间快餐店,随意地吃了点没有营养可言的快餐,卓与尘又在快餐店里的卫生间中把自己拾掇了一番,这才走去了他一眼相中的工作地点。
那是一间位置非常隐蔽的酒吧。
卓与尘的长相非常好,和那种传统的英俊硬汉不同,他的身形修长而单薄,看上去有些文弱温雅,容貌也完全可以用漂亮来形容,否则的话,当初也不会引起郑炎的兴趣。酒吧的老板对他十分满意,又问了问卓与尘是否会调酒或是弹琴,得到了会弹吉他的肯定答复后,那一脸和善的中年人笑意更甚,当下便接受了卓与尘的应聘。
酒吧给的待遇是包食宿,在后勤区域里有一间不过十平米的小隔间,卓与尘不挑,倒是十分满意。
在后勤区域里的浴室洗了个澡,冲刷掉身上那令他作呕的,属于郑炎的气味,卓与尘这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换上酒吧的制服,他想着,这应该是个新的开始。
***
花开两头。
利剑这边。
卓与尘似乎是做了什么事情彻底惹怒了郑炎,对方宛如困兽,整个人都变得狂躁而暴怒,似乎随时都有喷发的可能。利剑不敢得罪郑炎,他垂着头,毕恭毕敬地告诉郑炎,自己也不知道卓与尘去了哪里后,被郑炎泼了整整一杯冷酒。
“滚!”
郑炎压着声音怒吼着,他声音沙哑,似乎带着浓重的怒意与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甘心。
顶着从额间不住留下的酒液,利剑赶紧抄起已经被打昏过去的赵小刀,逃似的奔出了郑炎的地盘。他彻底对屡教不改的赵小刀失望了,但碍于往日的战友情面,将赵小刀丢回保安公司,让他自生自灭,便开着越野,独自一人憋屈地在城市郊野的高速路上狂奔着。
卓与尘那贱货到底跑哪里去了?他知不知道,他得罪了郑炎,会把自己也连累了!?
利剑觉得自己应该是愤怒的,可令他倍感烦躁的是,在恼恨之外,他的心中还不仅浮现出了一丝担忧。
在他的认知里,卓与尘虽然一向冷冷淡淡的,但从来都是言出必行,答应了的事情,从未失信过。
又或者说,答应他的事情,都尽心尽力地办到了。
将越野停在高速路的应急车道上,利剑走下车,靠在车边,情不自禁地点了一支烟。
烟雾缭绕,他又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来。
利剑还记得,最开始的时候,他因负伤从前线退伍,回到城市里开起了保安公司。彼时公司刚刚起步,而他与那些跟着他一起讨生活的兵油子们都对公司的经营一窍不通,最初的那段时间,公司几乎随时都有破产的可能。
直到,卓与尘主动找到他,跟他说,愿意做他的经理。
那时候,利剑一直想不通,作为名校毕业生的卓与尘为什么愿意放下那些大公司的高薪诚聘,转头屈居在自己那间小得可怜的保安公司里,甘心被大材小用。以前不明白,现在也不明白,他知道卓与尘喜欢自己,但对方究竟喜欢他哪一点,利剑自己也搞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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