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发出的阴郁和肃杀之气,却让所有见到此情此景的月恒教众恨不得能远远地绕道而行。
他们只能暗暗地向月神祷告,希望那个名叫吴风的中原高手快点到来,好让教主的心情再度回到风和日丽、春暖花开的最佳状态。
但那个人依然没有出现在北天山脚下。
教主的脸色一天黑过一天,所有人的日子也变得更加难熬,于是把一腔怒气都发泄到了敢于上门挑衅的某些不长眼的武林人士身上。
与此同时,在君莫笑和几位长老的暗中吩咐下,月恒教隐藏在中原各地的暗探也悄然出动,开始打听吴风的消息。
能够让一向守信守时的吴风莫名其妙地失约,多半是中原武林,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吧?
这样的猜测,聪明如君莫问,自然也早就想到。
只是他始终都无法相信,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什么人或事,能够令得吴风改变多年来所养成的习惯。
或许,只除了那个至今都没有找寻到的吴氏的另一个传人——吴波吧?
眼看着离约定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十来天,君莫问的一颗心渐渐的似乎沉入无尽的深海。
他不再于每日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在山巅上伫立守候,而是整日整夜地将自己关在幽居的深谷中,几乎不再迈出房门一步。
谁也不敢轻易去打扰他,包括深受他喜爱的亲妹妹君莫笑在内。
月恒教就在如此压抑的气氛中,静悄悄地送走了九月,而在十月刚刚来临的时候,他们骤然间收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消息。
并且,因为不知道该由谁去将这个消息告诉教主,而集体烦恼了很久。
寂寥无人的大厅中,君莫问仍是静静而坐,面前是那副棋枰。
棋枰上黑白纵横交错,厮杀得难分难解,已成两败之势。
他紧闭了双眼,并不睁眼去看,只轻轻拈起一子,微微沉吟着,却很久没有将其放下。
这残局,即使在他全神贯注、心情愉悦的时候,都无法破解,何况现在他正在因为吴风的突然失约而心浮气躁、忐忑难安?
但君莫问知道,只有坐在这个大厅里,面对着那个人所留下的残局,自己纷乱的思绪才能够暂时平静下来。
若非如此,恐怕他早就已经顾不上自己当年的誓言,亲自赶去中原寻找吴风了。
真是作茧自缚。
当日他不想让吴风为难,这才毫不犹豫地斩断了自己跟中原武林间的联系,甚至对月盟誓,许下了最不可违背的誓言。
那时候他本以为,吴风很快就能够赶到北天山,跟自己朝夕共处、谈文论武。
只要有他的陪伴,就算自己此生再不踏入中原半步,那又怎样呢?
君莫问所关心和在意的,原本就只有一人而已。
然而他却没有想到,吴风会因为吴波的事情,在中原耽搁了八年之久。
早知如此,倒不如乔装改扮,悄悄跟在吴风的身边,陪他踏遍五湖四海,一起寻找吴波,岂不是留在北天山苦苦等候的好?
若是因为自己当年所作出的错误决定,而有什么令人追悔莫及的事情发生的话……
君莫问碧绿如美玉、深邃如夜空的眼眸,骤然间微微收缩了一下。
他不知道自己到时候是否还能保持冷静,会不会在冲动之下采取比八年前更加疯狂的行动。
有人在门外吹起一支无名的曲子,只头几个音符,已足以令他睁开双眼。
君莫问的眼神一瞬间有些茫然,正要侧耳细听时,那笛声却又已消逝了。
他的思绪这才渐从辽远的往事中收回,淡淡开口道:“莫笑,进来吧。”
“也只有这支曲子,能令你醒过来。”
门被拉开,君莫笑有些不安地走了进来,但却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看在君莫问的眼中,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而且,还是件自己绝不愿意知道的坏事。
君莫问的心不自禁地又下沉了几分,看着妹妹那跟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美丽面孔,想开口追问,那些话却如鲠在喉,一时间竟难以出声。
看见他的表情,君莫笑知道他已经猜出了几分,忍不住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走上前来,先用双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才低低地唤了一声:“哥哥……”
君莫问的瞳孔又是微微一缩,原本神采流转的眸子,渐渐蒙上了几分难言的痛楚和惆怅。
轻轻地抽回自己的手,他站起身来,缓缓走到门前,望向枝叶已开始凋零的樱花林,半晌才缓缓开口:“中原武林,最近又有什么消息?”
君莫笑明白,骄傲如自己的哥哥,永远不会让人看见他最脆弱的一面。
所以她并没有再走上前去,只是望着那高大挺拔的背影,低声道:“据我们留在中原的暗探所传回的消息……九月初六,大理聂氏的传人聂青曾经去流瀑峰飞雪岩找过吴风,当晚……”
她停顿了片刻,君莫问并没有开口催促,但藏在衣袖中的双手却早已紧握成拳,掌心被指甲划得隐隐作痛。
半晌,君莫笑才接着说了下去:“当晚,吴风被聂氏第一高手聂波所杀。”
君莫问面颊上的剑痕,仿佛又火辣辣地疼痛起来,如同当日剑尖划过他面颊的同时也划在了他的心间。
但他仍是沉默不语,良久,才轻轻开口:“我知道了。”
这是他结束谈话的一种方式,君莫笑无言地凝视了他半晌,才又轻轻叹息了一声,悄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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