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星河影已经蹲在了客栈三楼的房顶上,一副准备立刻就跑的模样。虽然不知道这小子这是遇到了什么但是他要跑那就一定没好事,剑千山和风鹤鸣已经同样冲了上去。星河影刚是要跑,然而或许是因为昨夜太冷,檐上挂了霜实在太滑,星河影脚下一乱差点滚下房,被剑千山捡了个机会拎着后衣领逮了住:
“跑什么跑?你欠他钱?”
“我没……”
“你二师兄有钱,欠了钱让他还。”
风鹤鸣:“???”这是不是出现了什么不得了的误会?大师兄你凭什么觉得我能替这小子还钱?
星河影索性直接坐在了房顶:“师兄,我没欠他钱……我就是不想见他!”
没欠钱,不想见,再加上星河影这个招猫逗狗的性格……剑千山的眼神顿时就不对了,对上这眼神星河影立刻是蹿起来就要跑,可惜比不过师兄眼疾手快,伸手一把又拎小鸡崽儿一样抓住他后衣领子给拽了回来——
“跑什么跑。说,慢慢说。”
完了完了师兄要生气了。风鹤鸣默默退开一步,以免殃及池鱼。剑千山这时候只抱剑在怀,在萧瑟北风里仿佛全然不觉得有什么冷不冷的,雪白的道袍衣袂翻飞,虽然没说话,然而这浑身的杀气怕是比巷子里那位倒霉催的死前见到的还要吓人。横竖是个死,到底是宁死不屈还是屈辱招供,还用选吗?!
星河影:“我招……”
当然活着比较重要!星河影的选择难道还有疑问吗!风鹤鸣扶额叹息,就知道这小子他怂。
“阿影,是你在上面么?”
星河影还没开口,脚底下突然传来这么一声。当然不是土地公公显灵,他们脚下是客栈的房间。呼啦啦一道风声,突然是一道身影从客房窗里翻了出来,剑千山下意识退开一步,星河影旁边已经站了个玄衣男子。
一张脸白的像是初雪,甚至没有血色。于是更显得一双紫色的眼睛像是上好琉璃,却带三分妖艳异色。鲜红的睫毛像是胭脂染上去的,配着这张脸格外是摄人心魂。的确是个英朗男人,一身硬朗玄衣,边缘处是鲜红的锁边,除了黑色红色,一身衣裳再无其他色泽,连靴鞋都是黑色,像是个乌鸦成了精。
星河影见了他,略是张了张嘴,似乎有些惊讶。男子便是笑了一声:“阿影,三五年不见而已,这就跟我不亲近了?”
“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星河影立刻摆手就是否认三连,“你是哪个?!”
哈?太久不见连人都不认识了?剑千山正心说你别演得这么差,就见男子吹了声口哨。呼啦啦一阵风,头上突然多了一大片阴影。男子抬手,一直乌鸦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那乌鸦被养的是油光锃亮,一身羽毛黑的发亮带光。然而羽翼上还有两道红痕,乍一看像是受了伤。
也的确是乍一看,细看上去,其实那红痕是乌鸦羽毛上长出来的。
天下乌鸦一般黑,还有能长红毛的?
倒是星河影看到了这乌鸦,眨眨眼,哦了一声:“是长昼啊……长夜呢?”
原来他那句你是哪个,是这个含义。剑千山忽然觉得有那么一丝不痛快,然而只是转瞬即逝的感觉,跟着就听那名为长昼的男子笑了起来:
“他……甩了黑锅给我,就跑了。”
第五十一章 人生自古修罗场
长昼长夜,听名字就知道是兄弟。剑千山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星河影十三岁入凌虚剑门,其后至今十余年他们都是同门师兄弟,所以星河影足够了解他,几乎知道他的一切。
然而……他似乎,并不了解星河影。
一闪而逝的异样感并没有存在太久,因为星河影这时候又蹿到了剑千山身后:“那什么,长昼,你到这边来,有事吗?”
长昼略是一挑眉,那表情倒是与星河影平素戏弄别人的模样有些神似:“你还问我?之前给你飞鸽传书那么多,你一封都没回;信不回就算了,怎么鸽子都没回去?”
剑千山突然陷入深思,前几天星河影忽然说冬天到了要好好补身子,每天不是炖鸽子汤就是烤鸽子,还总是拉着他一起吃,难道……
“咳,那什么,这种小事情回头再说。”有些问题不需要答案,星河影像是十分尴尬,简直仿佛欠了长昼两万三千两银子没还一样,“你跟长夜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长夜他一向不喜欢我这个哥哥,你也知道。”长昼说得轻松,紫色的眼眸眨了眨,紫眸红睫看久了似乎也不是很别扭。他抬手顺了顺乌鸦的羽毛,仿佛是个哥哥对叛逆弟弟十分无奈的模样,叹了口气,“他就是谁的话都不听,急着找你。出事那天,是长夜执意要连夜去剑门,我说剑门入了夜必是有人巡守的,到了次日早些上山也不过是一宿的功夫……可他就是不听话。”
这话说得……剑千山不由得扭头看了一眼星河影,只见他是一脸尴尬模样,似乎十分为难,这时候给他一副针线怕是他能上去把长昼的嘴给缝了。果然,长昼下一句话成功给作死的火堆里泼了一罐子油:
“这也得怪你,阿影,你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就不懂事。次次挑在长夜不在的时候回家,长夜这都六七年没见到你了,能不急吗!”
信息量巨大。剑千山的眼神忽然就凌厉了起来,风鹤鸣自觉退开了两步。虽然喜欢大师兄但是他不傻他知道什么时候应该离师兄远一点……星河影已经换上了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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