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卓就坐在阳台的躺椅上,留给谢明江一个后背,仿佛一阵风过来就能把他吹走。他听见卧室里的动静没有丝毫反应,也没回头,谢明江把袋子往地上一放,示意百惠收拾,走过去,站到躺椅旁边:“坐这儿风不大么?”
周卓没吭声。
谢明江从兜里摸出烟盒:“要不要来一根?”
周卓依然没有丝毫反应。
谢明江觉得自己会愤怒,但奇怪的是他心情很平和,于是展现出久违的耐心,好声好气地继续说:”给你买了一点东西,你可以用,不然就身上这一套衣服也没办法穿。“周卓终于开了口:“我只住一周。”
谢明江一愣,也不说话,叼上烟站在一旁抽。
百惠见两个人难得的没有大打出手,于是大着胆子走过来:“周卓,吃饭吗?”
谢明江怔了怔:“他现在还没有吃晚饭?”
百惠立刻有些支支吾吾,她绕过谢明江,挡在周卓面前:“我,我学着做几道中国菜给他吃吧,他可能是吃不惯。”
谢明江突然想到了什么:“昨晚的饭他吃了没有?”
百惠说:“吃了,不过后来又吐了,最后只喝了一点果汁。”
谢明江眉头一皱,看了一眼周卓,见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不懂日语,没有一点反应,仿佛没有听见这段交谈。
谢明江把嘴抿成一条线,蹲下来,耐着性子:“为什么不吃饭?”
周卓两个眼睛望着远处,很空洞。
谢明江刚想再说点什么,余光瞥见百惠对他使眼色,示意他出去说。
谢明江跟着百惠走到走廊上,又走远一些,百惠对他低声说:“昨天晚上他好像没有睡着。”
谢明江说:“为什么这么说?”
百惠咬了咬嘴唇:“晚上我起来去洗手间的时候,洗手间的门半开着,还有光,他在里面干呕。”
谢明江心里一沉,他勾着腰,仔细听百惠说:“先生,他这样下去我很担心,万一他想不通……”
谢明江马上打断了她:“不许胡说!”
百惠双手绞在一起,是个很为难的表情。
谢明江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我想办法,我会想办法。”
周卓的反应和他想像的大相径庭,他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异常,但显然在谢明江不知道的时候,他有很激烈的内心斗争,他厌食、失眠的深层原因恐怕还是心理问题。
这样棘手的问题其实他早该想到,可他却忽视了。
谢明江想了想,最后给李兆成挂了个电话:“兆成,有点事找你帮忙。”
李兆成是心理医生,应该能解决的了,他也答应地比较爽快:“好,那你明天就带他来,我看看怎么样。”
周卓几乎是扳手指头数日子,这样过了四天,他觉得胜利的曙光仿佛就在前方,虽然他吃不下也睡不着,只有坐在阳台上望着远处的风景,望着远处的高楼大厦,他的内心才觉得有点踏实,有点希望,觉得自己很快就能回到那儿去,回到川流不息的人群里去,回到过去正常的生活里去。
他正在发梦,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其实门没锁,甚至都没有关严,他回头,见谢明江装模作样地站在那里敲门,和他保持所谓的距离,尊重他那点早让他践踏的一干二净的尊严,文质彬彬地说:“周卓,走,下楼吃早饭吧。”
周卓看着他,发现他看着真是一个相当好相当善良的长相。
他懒懒散散地说:“不用,我不饿。”
谢明江说:“你想出门吗?”
第21章
周卓诧异地瞪圆了眼睛,嘴唇有点发抖:“我现在可以走了?”
谢明江看他那个表情,一时间心情复杂,沉声道:“还不行,不过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周卓的脸立刻垮了一半,他相当敏感,飞快地回复道:“我不去。”
谢明江指不定会把他带去哪儿,这里他还比较熟悉,还算是比较安全的地方,他要在这里静候三天之后的自由,他不想去任何别的地方。
谢明江说:“快一点,听话。”
周卓垂着睫毛思索了片刻,很轻地说:“我不想出门。”
他的态度之柔软是谢明江从来没有体会过的,这令谢明江本能地心神一荡,仿佛从这话里听出一点撒娇的意思,语气也软下来:“为什么不想出门?”
周卓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缓慢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门口。
谢明江看他穿在身上的新的居家服,那衣服昨天晚上被百惠过了水又甩干了,今天穿在周卓身上,显得他整个人毛茸茸的很合身,也很显嫩。
谢明江看了一眼,就像是一把被人捏住了心脏,他沉默了一会儿,说:“如果你好好吃饭,咱们可以不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下楼,在布置餐桌的百惠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随即很露出个很开心的笑容,张罗地更欢,在周卓落座之后,她跃跃欲试地推销自己做的焦糖布蕾:“吃一下,好吃!”
焦糖布蕾一股奶味,周卓一闻就恶心,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就着果汁沉默隐忍地把它吃完了。
谢明江看了大感欣慰,他觉得昨天百惠说得夸张了,日本女人在这方面本来情绪就比较外放,自己可能是有点大惊小怪。
就在他这么心情愉悦地琢磨着的时候,周卓站起来,说:“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谢明江一滞,眸色暗了暗,不动声色地说:“你去。”
等周卓消失在视线里,百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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