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关完全没有想到,两个人就地打了起来,把那女生吓了一跳,周围的小贩们也都蒙住了,大家对著名混混多少有点认识,一时间竟没有人敢上来拦。
李关比周卓能打,他将周卓按到了店铺门口做熟食的案板上,正要揍周卓,周卓一急眼,抄起手边一把刀就刺了出去。
那女孩儿尖叫一声,就跑,李关脱力,直接就往周卓身上倒,周卓吓得完全没了意志,感觉什么热乎乎地东西糊了自己一手。直到听见老板冲收银台跟前的老板娘吼:“快打120啊!还愣着干什么?!”
结果是警车和救护车一齐来了,周卓被两个警察弄到了警车上面,尾随救护车往医院送。
周卓流了一脊背冷汗,他茫然地坐在警车里,盯着自己的手发抖。
警察争分夺秒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周卓。”
“哪个卓?卓尔不凡的卓?”警察瞧了一眼他,“就你这样儿,配叫卓尔不凡的卓?”
周卓的父母万万料想不到,只不过是个加班的功夫,儿子就进了看守所。他的情况得根据李关伤情程度来看,但悲剧的是,李关由于失血过多,没有抢救回来,当天晚上就在医院死了。
周卓听到这个消息,几乎绝望,他坐在审讯室里机械地接受讯问,在说明自己身份的基础上,详细地叙述事情的经过。
他只是独自陈述,警察半个字也没有说,就是刷刷地写,他有点慌,小心翼翼地问:“我这种情况能叫正当防卫吗?”
警察一哼:“你小子还懂挺多。”
随即把桌子一拍,发出一声巨响:“你这叫什么正当防卫,人家招惹你了吗?人家手无寸铁,单单把你按倒在案板上你就能提刀了?!”
周卓抿了抿嘴唇,眼睛疼:“他强迫那个女生,并且他,并且他……”
警察说:“并且什么,有什么可并且的?他强迫那个女生现在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们还需要核实,就算按照你说的,那他也是强迫那个女生吃饭,你就能冲上去揍人吗?!”
“……”
“你说你年纪轻轻的,可能也是出于好意,但是你做事能不能考虑一下后果?”
“……”
“听说你是高三刚毕业的学生?你知道过失杀人罪要判几年吗?是判不多,最轻最轻,等你出来你的高中同学都大三快毕业了。”
周卓的父母不懂法,花钱请了一个不便宜的律师,但是这个案件目击证人很多,周卓的这个行为实在靠不到正当防卫头上去,就更别说意外事件了,当时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发生,根本不具有紧迫性,他是率先冲上去的那个,更是拿刀捅人的那个,给他定个过失杀人,实在是名正言顺,合情合理。
律师只能从周卓平时的表现上来博取一点同情,无法挽回铁一般的事实,他站在法庭上看自己的父母,坐在听众席上,显得那么弱小,无助,而又无辜。
案子到十月终于审完了,那个秋天,别的同学已经开始多姿多彩的大学时光的时候,周卓的判决结果尘埃落定,被判四年,他也开始过起了牢狱生活。
周卓的妈妈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很快病倒,在他入狱以后的第二年就去世了,周卓的爸爸重新结了婚,婚后他再也没有来看过周卓。
周卓当然也不会去找他,等到服刑期满,周卓先在c市找了几个简单的活,干了一段时间,他拿着自己积攒的微薄收入到了a市,企图在这里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谢明江开着车,默默看和自己交错而过的另外一条路上的夜行巴士,又转头看看周卓,看他呼吸平稳地睡着,他突然不想那么早到,在沿途找起了旅店。
由于七百公里不算长,旅店也很少,好不容易找到一家,看上去却十分简陋。
谢明江也不能不住,他先把包提到二楼的房间里,最后想把睡着的周卓从车上抱下来。
没想到他一靠近,才伸出手,周卓就醒了,还没看清周围是个什么状况,他倒是先把眉头拧成一团:“到了?”
“没到。”谢明江看他跳下车,站在夜风里有点瑟瑟发抖,冲他指着旅店大门,“你先进去。”
周卓很狐疑,谢明江知道他在不安什么,锁了车子以后走到他跟前递给他一把钥匙:“这是你房门的,晚上你可以上锁。”
周卓立刻自然一点。
谢明江瞧着他,觉得他像个时刻忌惮着什么的动物,有一点可爱,这种情绪来得不是时候,他转而道:“百惠拿的吃的和水,我都给你放到了你的房间,吃一点,这里的东西你不要吃了,万一不干净呢。”
他在大厅里大声说着,丝毫不顾及老板娘的脸色,说完以后自己上了楼。
他这种有点放任的态度对周卓仿佛比较奏效,周卓能够照办,第二天谢明江去叫他吃早饭的时候,发现他真的把百惠装的东西拆开来吃了一点,并且因为睡得好,又洗过澡,换了谢明江买的毛衣牛仔裤和大衣,显得很精神。
谢明江看着很满意,他的思想也就止步于此,他完全不想去思考周卓这么乖巧背后的任何一点动机和情绪,不去想他倒底是为了谁。
由于谢明江向周卓透露丛悦现在是个临时工,不能在上班时候缺勤,他们的行动也就不着急,九点多起了床吃了饭,十点多才正式重新出发,算上吃午饭,等到了c市也到下午了,刚好可以赶上丛悦下班,接孩子下幼儿园。
周卓一个字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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