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两点半降落,我们乘上出租车来到七十号街,先送男孩回其家。
确实如男孩所言,他的母亲不在家。
一眼望去男孩的家约莫只有六十平方,两间房间,地板上没有一张地毯,没有电视机,一套看上去像是用了十年的蓝色沙发,沙发面前摆了一个长方形的玻璃茶几,没有可以称为餐桌的桌子,门的旁边有一扇白色的塑钢窗,没有窗帘。素白的墙壁有几道不深的裂痕以及一些类似于鞋印的污痕。
“她什么时候下班?”
“不知道。”男孩坐在沙发上,行李和我一样只有一个背包。
我坐在男孩身边,环顾房内一圈,空气中似乎夹着霉味儿。
“不找朋友去玩?”
“没有。”
“一个都没有?”
“一个都没有。”
和我的童年时期一模一样。
“每天对着四面墙发呆?”
男孩凝视前方墙壁上的一个挂历,挂历旁边是一个白色的电冰箱。
“想喝点什么?”男孩打开电冰箱,“我这里可没有星巴克。”
“刚刚已经喝够了。”我道,“不需要。”
男孩关上电冰箱,空手坐回在我身边。
“你有事的话可以先走。”
“没什么事,闲得很。”我拿左手的每根手指对着右手的每根手指。
沉默降临,俩人没再说一句话,干巴巴地坐在沙发上,男孩盯视前方空气中的某一点冥想什么,我则不停地让双手摆出各种各样的形状。
手机铃声响起,我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玩得可开心?”是蓝。
“回来了。”
“怎么回事?”听筒里传来蓝在调酒的声音。
“帮了别人一个忙。”我这时才想起我还没有通知男孩的母亲已把她儿子安全送回家。
“就这个原因而让你的旅行时间缩成一天?”
“没错。”我用食指尖挠着有些发痒的眉毛。
“今晚过来吗?”
“怕要晚一点。”
“等你。”
电话挂断。
我拨通男孩母亲的电话号码,铃声响了五遍后,对方接起。
我把情况告诉对方。
“非常感谢,可以的话,能请你吃饭?”
“举手之劳,请吃饭未免有些夸张。”
听筒那边传来对方似乎在穿衣服的声音。
“那下次可好?”
“可以,我随时有空。”
“那由我负责约时间没问题?”
“没有问题,这个你做主。”
“抱歉,现在很忙,必须要挂电话。”
“下次见。”
“下次见。”
电话挂断。
“去看电影怎样?”我提议道,“总不能一直像木头一样干坐在这里吧,必须找点事做什么。”
男孩耸耸肩,表示随便。
我们来到六十五号街的电影院,今天是工作日,因此电影院的售票台人流非常少,大多数是退休的中年人约上其他朋友一起来观看电影。
我们看的电影大致是讲一个男人如何从地球上防范最森严的监狱里逃走,在电影进行到一半时,我手托着下巴睡着了过去,直到电影播放完毕,影院内亮起灯,睡意才从我的意识离开。
“不舒服?”
我摇摇头,双手把脸和眼睛揉了一遍,“只是困而已。”
“需要回家吗?”
“可以的话,还是想回家一趟。”
我们在电影院分别,各自回到自己家中。
我把昨天穿的衣服丢到洗衣机里,然后走进浴室淋浴,用吹发机吹干头发,往脸上抹上爽肤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然后走进卧室倒在床上,睡意如潮水般毫无预兆地冲击我的脑袋,不到五分钟,便进入梦乡。
醒来时是六点三十分,我整整睡了两个小时,去浴室里洗了把脸,然后拿起今天的定安日报浏览今天的新闻,没有一篇能够引起我兴趣的新闻,翻了几页之后便合上放在餐桌上。
不知男孩吃了晚饭没有,如果没有的话,想和他一起吃晚饭。我蓦地想起自己竟然没有向男孩索要他手机联系方式,还有家庭电话,我拍拍额头,不可能打电话给正在处于工作中的男孩的母亲说我想要你儿子的联系方式,这么点小事尽量不要麻烦别人。也罢,从这里去七十号街乘地铁也只是四十五分钟时间,况且我时间充裕得很。
穿好衣服,带上钱包和钥匙以及手机,关灯关窗,锁门,来到四十二号街的地铁站。天空正由黛蓝逐渐变成黑色,街上的行人也比下午多了一倍,今晚的地铁稍微拥挤,以至于我无法站在列车门口旁边的位置,只能站到中间。
我身边是一个比我矮四十公分的女人,手捧着一本英文,我眯细眼睛,的名字是《乱世佳人》,女人的后颈有一颗非常显眼的黑痣,脖子上覆盖着薄薄的体毛,耳朵带着大大的耳环,全神贯注地看,沉浸在的世界,我怀疑地铁广播报道的地铁站名称有没有震动到她的耳膜,抑或她尚未发现自己已经错过了要下车的站。不过时间证明我的想法是错误的,因为地铁停在下一个站时,女人把放回挎包里,走出列车。
十五分钟后,我也下车,前往男孩的家。
按下门铃后,对方没有立即开门,我估计先是通过门孔窥探门外的情况再决定是否开门。
“你怎么来了?”对于我没有事先通知一声的到来,男孩露出疑惑的表情。
“一起去吃饭,怎样?”我道,“估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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