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媒婆说得累了,喘口气想要歇息一下之时,贺正之本想着开口婉拒此事,苏长策却是道,“说完了么?说完了便回去禀告陈员外,这门亲事没法答应。”
“诶,你是谁呀,我可是在和贺公子说媒,和你有什么干系。”媒婆脾气倒也不小,立即回了苏长策一句。
随后一看苏长策气宇非凡,这身上穿的衣衫竟是上好丝绸制成的,便是隐隐猜到这人身份不低。
“自然有关系。”苏长策瞥了贺正之一眼,才续道,“他贺正之,可是要入我苏家门的,哪里轮的上你那陈员外的闺女。”
“什么?我可没听说这附近有什么苏家小姐说亲事来了。”媒婆显然不相信苏长策的话语,她可是没那么容易就打退堂鼓的。
“张福来。”苏长策唤了一声,张福来急忙走上前来,恭恭敬敬的问道,“主子,有什么吩咐。”
“给她两锭金子,让她离开这里。”苏长策的语气并不好,并不待见这个说媒的。给点钱打发她,自然就会乖乖走了。
这媒婆没料苏长策出手如此阔绰,竟是用两锭金子打发她,顿时从张福来手中接过金子,两眼发亮。
随后,她便是感叹一声,“怪不得什么人都入不了贺公子的眼呢,原来早已有了亲事。好罢,我回去和陈员外好好说说。”
这有了钱,自然是愿意走了。
“你这是故意气我么。”苏长策待媒婆走后,才质问贺正之。
“皇上多心了,我何必要故意气皇上。”贺正之低敛着长睫一笑,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他有什么目的,作出如此举止来惹苏长策生气?
苏长策似乎有些不悦他的这话,微微蹙了蹙眉尖。但是很快,他又是舒展开了。随后,他便是从怀里拿出了一本书册。
这书册看上去很新,一眼就知道是刚装订成册的。
“这是我昨夜写好的。”苏长策说道,将这书册放在了贺正之的手中。
贺正之轻轻的翻阅着,跃然于纸上的是属于苏长策独特的字迹,并不如之前那一本略带些稚嫩。如今这字迹,有着宛若帝王家的气势。
这已然不是《论语》,苏长策趁着贺正之入睡之时,彻夜未眠,花了一晚上的时间,竟是将《庄子》抄了一遍。
纸上的墨迹还很新,任谁都能看得出来,这里的含义和心血有多少。
“莫要再扔掉了。”苏长策声音轻柔,这世间怕是只有贺正之这么一人,让他如此宠着让着。
苏长策目光一直在贺正之身上,因此,他又如何不知道,贺正之在将那本《论语》扔进湖里之后,时而习惯的想拿出来翻阅,却反应过来早已被自己扔进湖底,神情便是有几分落寞。
贺正之静静的看着书册半晌,只见一滴晶莹落在了手背上。苏长策却是第一次见素来面上都带着笑意的他落泪的模样。
“我又有何德何能,让你如此执意。”贺正之轻声的问道。莫要说他冷血无情,没有一个人,能够将所有情愫斩断得一干二净。
只是这一切开始本就是个错误,他不过不愿这错误再继续下去罢了。
他本以为,这一辈子与苏长策,定是要天各一方,二人永不相见。却没料竟会在这秀丽的江南之中,与苏长策再度相遇。
他又何尝不想如以往那般,二人并肩而立,时而闲谈几句,虽不离这江山之事,却也让人惬意。
可是,他怎能有如此的奢望。
“若是许多年前,我也不会相信,我会如此执意一个人。”苏长策俯身吻去他眼角的晶莹,倒也不管张福来等人还在身旁,轻声的说道。
“京中我那间屋子,还在么?”贺正之蓦然问了一句。
“在,那庭前还种了三月的桃花,四月的牡丹,六月的凌霄,八月的金桂,十月的秋菊,腊月的寒梅,待到再过一阵时日,理应就能见到花开。”苏长策答道。
“是么。”贺正之不禁笑了,“那每年腊月时分的踏雪寻梅,如今还作数么?”
“一直都作数,便看你愿不愿回到京城。”苏长策又是答道。
“好罢,带我回去看看罢。”贺正之嗓音温润柔和,苏长策等着这句话,就好似等了一辈子那么长,才好不容易听到了。
“好,我们回去。”苏长策轻轻的拥住贺正之,道。
作者有话要说: _(:з」∠)_其实,这个好像才是结局哦?
☆、番外之二
皇上这终于从江南回到京城里了,这朝廷之事,也算是慢慢的恢复了原先的运作。
不过,却是听闻,那许久都未曾有过人住的若月别院,如今似乎住了一位贵人。皇上从江南回来之后,那里渐渐有了人气,皇上几乎天天都会去那里。
到底是怎样的一名江南女子,竟是让当今明仁的皇上如此金屋藏娇,除却皇上心腹,没一人知晓这名江南女子姓甚名谁,是何种模样。
但,想必是个容貌绝美的女子,不然又如何能够这般牢牢的抓住了皇上的宠爱?
无论怎么说,许久不曾踏足后宫的皇上终于又有一名女子,能够如此受到皇上的宠爱,倒也算得上一件好事。
苏长策去向太后请安之时,被太后留在殿内品茗。在去江南之前,皇上的精神并不是很好,似乎很多事情对他来说,都兴致缺缺。
如今再看,皇上这天天笑若春风的,就好似逢了什么喜事一般,一点掩饰都无。
“听闻皇上在若月别院安置了一名江南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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