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拭着刀具的手顿了一下,沉默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否认?不,连我自己都无法欺骗自己,那一瞬汹涌得难以遏制的狂怒。
“为什么生气?”她紧接着又抛出一个问题,我却依然无法回答。
安然很耐心地注视着我,即使没有抬头我也可以感受到她灼灼的凝视,这让我不自觉地想要避开,脸颊浮起一股子烧意。
“我担心他对你不利。”想了一会儿,我慢慢说出了答案。
“是么?你在担心我?”安然的上半身都靠了过来,我甚至可以闻到她独有的清新气息,她的声音里除了温和,还有少见的狡黠,“萧~”
她拖长了声音唤我的单字,教我有了几分手足无措的紧张——然而究竟为了什么紧张,我也不甚明了;我只觉得,此刻的安然,与我熟悉的她有一些不同,到底是哪里不同,我却说不上来。
“萧……”她又低低地叫了我一声,像是猫儿在撒娇。
我抬头看她,她的眼神清亮,好像金色的阳光揉碎成了底色,嘴唇微微抿出一个羞涩的弧度,欲言又止。
“嗯?”我故作淡定地应了一声,却不如表面那么平静。
——不知不觉中,我的心,乱了。
47谢·心意(上)
——又是一场争权夺利的阴谋。
无论是孙敬成也好,百里逐鹿也罢,他们之间的胜负输赢其实并不重要,我只是担心最后是否会波及到我们一行人,乃至是这个基地本来的原住民——那个好心提醒我的女人,难道早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局面么?
我遵从萧的意思趴在桌子上装作昏迷,心里却记挂着另一边的墨墨——她方才可是津津有味地吃了许多。
这时,腰上忽的一紧,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肌肤透出的丝丝凉意,那是我最熟悉不过的,萧的温度——她将我斜靠着的身子朝她拢了拢,让我能靠得更舒服些——这体贴的心意比肢体上的接触更教我感动而羞涩。
都说细节是最能打动人心的,现在的我对这句话深信不疑。
没等我仔细回味那种感觉,肩上搭过一只宽阔的手掌,掌心的粗粝教我明白这不属于任何一个我所熟悉的人——那么,是百里逐鹿的手下么?
腰间令我眷恋的沁凉温度滑落,我被人小心地拦腰抱起——陌生的触碰以及离地的失重感让我紧张得一瞬间乱了呼吸,却马上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维持着平静的状态。
我被放进了车子,像是货物一样被搬运,最后被放在柔软的床铺上——我这才反应过来,这里应该就是百里逐鹿所说的房间了。
其他人呢?被带到哪儿去了?会有危险么?
忍着疑虑,我僵硬地躺着,不敢动弹。
百里逐鹿教人把我单独送到房里,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我虽然年轻,却也不是什么天真无知的少女,对于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还是有些了解的,心里也不免从多了一丝焦虑。
那个将我送过来的人已经离开了,房间里很安静,但我知道,百里逐鹿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静静地注视着我——除了他曾经提到过的异能者之间的特殊感应,我更加难以忽视的是来自他的幽深视线——阴郁、直白而不加掩饰,充满了企图心的强烈目光仿佛是一条毒蛇游过我脸上的肌肤,教我寒毛直竖。
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折磨,我装成药效散过的样子,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果然就坐在离床边不远的椅子上,单手支着下颚,饶有兴味地盯着我,虽然是温和地笑着的,却让我觉得被野兽锁定一样毛骨悚然。
“你醒了。”他淡淡地说道,仍是兴致勃勃地看着我。
“嗯。”我移开眼,心里却不由吐槽:不醒也被你吓醒了!
“安然,我可以这么叫你么?”他换了一个姿势,双手交握抵着下巴,笑意满满地盯着我。
“当然可以。”我僵硬地扯开嘴角笑了笑,心里却翻了个白眼:叫都叫了还问什么?虚伪。
他显然很开心,竟然熟络地与我聊了起来,有意无意间打探着我的私人情况,若不是现下情形诡异,倒要教人以为是两个相亲的男女相谈甚欢。
见他一时半会儿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我原本悬起的心渐渐落回了几分,不由起了套话的心思,于是愈发配合他的问话,一来一去一问一答,倒也维持了表面上的融洽。
然而过了一会儿,他终于还是按耐不住了,借着倒酒的动作靠近了我身边,手也搭上了我的肩膀,在我循着机会推拒后,他又不死心地贴了过来,我皱起了眉头,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他堵在了角落里。
我一惊,正要发动异能攻击,却发觉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威压兜头笼罩,竟然难以动弹,不由手脚一阵阵发凉——直到此刻,我才感觉到了惊慌:眼前这个男人,是真的会对我不利的恶人。由于我的大意,让这个男人找到了得逞的机会。
我终于开始害怕。
就在我打算拼死一搏的时候,门被大力撞开,一个纤细的人影以绝对强势的姿态闯入我的眼中,也同样狠狠地击中了我的心房——精致绝伦的容貌,优雅从容的气质,再加上这一刻爆发出来的凛然帅气,我忽然就忘却了一切的迷茫、担忧、害怕,只剩下对她的深深的倾慕。
——我被她迷倒了。
我知道,再也没有人能像她一样带给我如此的悸动,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依恋,一种戒不掉的毒。
那种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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