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可以束缚他们的了。
他有随时送他离开的能力,却没接受离别的勇气。
……
洗漱又洗了澡,吹干头发就被客厅电子时钟带走了思绪,金笙盯着上面日期,停了从冰箱拿奶粉的动作。
叹息一声,收回意识,冲了两杯牛奶,关系熟了也不像最初那般勤劳——每日清早都跑去给买新鲜食材,带一身鱼腥味准备复杂的早餐。
上午九点半,早市散了,从冰箱冷冻柜那处前一天存入的两条带鱼,查着菜谱处理起来。
熟食的话,不完全新鲜也没关系。
抱着这样的心态、在早饭可以跟午饭凑块儿吃的时间里,趁带鱼化冻的间隙烧了一锅开水,煮了虾,顺道又打了两个鸡蛋做汤。
伙食准备的差不多了,美食播主的忠实观众却没来,没有人鱼的厨房□□静,金笙收拾完厨房、将盘子摆上餐桌后,疑惑回了卧室。
——南里在干什么?
好奇开门,遮光窗帘大开,窗外刺目的阳光直接洒进卧室,给倚靠床边的身影渡上淡金色轮廓,就好像童话故事里、小美人鱼化作泡沫的前兆。
南里鲜少眸色深沉的望着窗外,这场景,不若故事里凄美,他的眼神,令人胆寒。
“怎……么了?”试图打破房间的沉寂,金笙推着轮椅走近,顺道望向南里瞩目的方向。八层楼高度事业开阔,落地窗提供了极好的条件,只是夏日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
周末,小区院子里喧哗奔跑的无非是几个放了假又不愿上补习班的孩子,除了觉得熊孩子在大太阳底下容易晒过头中暑外,金笙没有其他感想。
“走了,我们去吃饭吧。”倾身挡住南里的视线,让他回过神来,金笙拍了拍轮椅把手示意,向不能掌控下双.腿的南里伸出了手。
说起来,他家的这条人鱼跟那人鱼公主十分相似,样貌绝伦、不能说话,舍去鱼尾,也都有代价。
四目相对,知道今天是约定的日子也都默契的没提起,静谧的有些压抑的气氛里,吃完了午饭。
忽然,开始后悔同床共枕的这几夜,没做其他事情了。
可……真的什么都没做吗?
酒醉是同眠的开端,这两天金笙确实睡的乖巧,但南里极不老实的借此机会在他身上啃了一串草莓印,一遍遍在他身上加深着自己的气息,对金笙的占有欲高的可怕。
在家待得发闷,想多跟南里相处些时间,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担心自己在最后时间给两人留下不愉快回忆,思索半晌,不顾窗外大太阳,嘱咐几句就出了门。
室外阳光刺目,干脆去了最近的商场避暑,顺便买了最贵的海鲜给南里加餐。既然谁都没提,分别当然成了晚上的事,能多留一会儿是一会儿。
扇贝、北极虾,还有从未试过的鱿鱼,又到肉类专柜买了两盒肥牛片,留着回家煮火锅。大夏天吃火锅不是什么好选择,但在金笙看来,这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之一,有让南里尝试的必要。
蔬菜、豆制品,手工丸子、芝麻酱,一个都没少,家里没有鸳鸯锅也买了两种锅底料,临到收银台,又绕回去买了解火的水果。
提着最大号购物袋左右逛了半天,东西太沉暂时存进了服务台,把商场细致的逛了两圈半,直到太阳下落、空气燥热消失才准备离开。
再次路过卫浴商店,眼睛盯在推荐区宽敞的按摩浴缸上挪不开。早知道就给南里换个大一些的浴缸了,起码要收纳他整条鱼尾才行。
……
商场在金笙家小区斜对面,只有一条马路的距离。提着东西很快到家,大概是买的东西多,步伐沉重且迟疑。
送南里回大海,两次计划都是金笙的决定,实际上自始至终,出现在金笙家的人鱼都没展露过回家的意思。
单元门前顿住脚步,晃了晃提重物而酸涩的肩膀,下唇咬了一圈白印。
如果这一次跟上次一样、出了意外状况,他没有及时回家,那……是不是又能延迟时间了。
习惯了有鱼作伴的生活,再不能接受孤身一人。金笙一直念旧,好在很有自知之明,知道怎么避开难过。
只要不看旧物件就好了,不然睹物思鱼什么的,心情又要低落很久。
这样说来,南里走后,厨房做饭没了围观者,以后干脆全定外卖,浴室浴缸也该撤了……算了,干脆换个房子吧。
想法千奇百怪,金笙晃晃脑袋,开门、穿过走廊,按了向上的电梯。
一楼没有住户,楼道安静,只有塑料袋与衣裤摩.擦的细弱声响。
在外闲逛太久,夜色渐拢,声控灯灯光骤然亮起、有些刺眼,电梯旁、紧急通道楼梯间隐约有黑影闪过。
是错觉吧。
跟野生人鱼待了太久,传染性的警惕性提高,总能察觉莫须有的东西。淡淡撇了一眼,电梯已经下降到三楼,手里提的东西太多,那边楼梯间又黑的看不真切,以防万一多盯了一会儿,没结果就没再关注。
叮——
电梯到了。
因黑影起了防备,电梯门开时后退了一步,确认里面没人才放下警惕——万一里面有条陌生人鱼忽然出现要袭击他怎么办。
电梯间内打广告的电视信号出了问题,咝咝啦啦的画面模糊,声音也哑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配上电梯顶层冷白色照明灯有些诡异。
抬脚迈步、走向电梯,近没等跨入就听见不远处响起脚步声。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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