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水下却有光亮荡漾,好像进入、离开的通道藏匿其深处。
眨眨眼睛,盯了半天没有任何新发现,反倒让人犯困,想躺多睡一会儿,又怕错过南里声息。
大概在家当家长当习惯了,明知道人鱼比人类强大、在野外也生存的能力,也放心不下。
忽然,身后传来破水声,几滴液体隔空远远溅到金笙身上,让他瞬间清醒起来。“南里?”惊喜回头,得到的只有水面波纹阵阵外。
笑容僵在脸上,身体不适的发着高烧,又落脚在阴暗潮湿的陌生地点,让他情绪十分敏.感。
侧过双手,想抹掉身上水滴、顺便给自己些真实感,身体正前方、石床最远处,又是一阵水花声。
动作停止、瞬间回头,远处水面同样涟漪一片,身周气息因未知的恐惧一阵冰凉。
不是做梦,确实有什么东西藏水底、围着他身下的石头打转。
“……南里?”
迟疑出声,心跳频率顿增,本能察觉到危险,更不敢逗留水边,金笙努力挪着身子、向石床中心靠去,也一边试探道:“是你么,南里?别闹了,我……有些不舒服,现在也不是玩的时候……”
“…咳咳……”
挪到一半、被迫停住,话说太多又缺水,忍不住干咳起来,声音也愈发沙哑。
水花声依旧细碎的响着,水面游纹时深时浅,不知道水底是什么,但它盘旋许久,不曾离开。
终于,那活动着的东西在水下某处停止,凝聚了金笙全部注意力,他正神看过去,身体还防备着向后退了些。
那东西就要从水下出来了。
紧张咬住下唇,眼下局面比他洗澡撞上人鱼还糟。
石头上除了金笙什么都没有,人类很有自知之明,有过与人鱼较量的经历后,明白不借助器械、自己的力量在自然界中有多么微不足道。
“南里……”最后轻念一声,希望藏在水下的、是那喜欢恶作剧的可恶家伙,却始终得不到回应。
屏住呼吸、全身警戒,平静水面忽然腾起小半条鱼尾,在空中划过漂亮的弧度,半透明的尾鳍染了水底光亮,荡起水晶般的细碎水花。
可,不是南里。
防备瞬间松懈后身体更加紧绷,金笙知道,南里的尾鳍比它大些、线条也更流畅,颜色甚至纹理,都更完美。
不是他有心偏袒,但他的南里就是不一样。
原来……那家伙并不孤单,这世上也不止那一条人鱼。这里,大概就是人鱼的巢穴吧。
这般想着,“误入”人鱼巢穴的人类不禁叹了口气。不论如何,这一种族都具强大攻击性。
忽然,后背水面传来出水声,危险自身后降临,一股人鱼独有的冷冽气息自下而上侵袭了人类浑身上下每一处毛孔。
没回头,只僵了身体,金笙深知与野兽对峙、每一个动作有诱发“攻击”的可能,而保持某种程度的镇定,或许能拖延时间。
没十足的把握逃不掉,而继续停滞不动、发生危险也只是时间问题。金笙借助背后某物观察他的时间、握紧了双拳,盯着小半米外、石床正中央的位置,拧了眉头。
人鱼不会贸然上岸吧?只要……不靠近水边就没问题了吧?
这般安慰自己,提起勇气、一鼓作气向中央位置滚了过去。而盘旋在金笙身后的可怕家伙未曾预料过弱小的人类会做如此举动,竟没有出手阻拦。
这样“轻敌”,南里也有过。
人鱼都这般看不起人类么?
顺利滚到理想位置,金笙有些狼狈,好在“石床”大致平坦,没让他再受伤。
翻滚对高烧病号来说算剧烈运动,心跳狂乱,不得不张嘴呼吸来缓解。确认与“怪物”拉开了合适距离才转头回望,而那凭空出现在他身边的,果然是一条人鱼。
既然世上不止一条人鱼,那再见一条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又是一条雄性人鱼。
暗红色眼睛散发着嗜血的光芒,留有一头灰红长发,出水后湿淋淋散盖胸前,立体的五官精细的雌雄莫辩,却没南里一般、与贵族媲美的高傲气质,对比之下莫名想起“庸脂俗粉”四字。
初遇南里,印象是冷冽的危险,冰山般高不可攀,而现在眼前的红瞳人鱼,则是邪肆、恶意,难生好感。
反正当初若是这样一条人鱼出现在他家的浴缸里,金笙一定会连鱼带缸,丢的远远的。
跪坐起身,与红瞳人鱼对峙着,猝不及防身后又腾起道道水花,微一侧头,石块周围露出几个人鱼脑袋,好奇瞩目瞩目,就像藏匿在草丛中的猎食者,打量着被困在石头上的人类。
心下一凉,虽然因南里对这一物种抱有好感,也不想这样被一群人鱼包围。
被野兽环绕的感觉并不好,金笙来回转头,防范着他们忽然上岸,本就精神不佳,现在更耗体力,额头冒了层虚汗,却丝毫没有退烧的迹象。
可就这方圆之地,在猎食者眼中做什么都是疲劳。
片刻功夫,红瞳人鱼看够了,就毫不避讳的在金笙眼皮底下腾身上岸,就算前者及时后退身体,也奈不过人那两条藤条束缚他的藤蔓,人鱼轻而易举将逃离的人类重新拖至眼前。
“唔……”忘记了致命的藤条,这“防止他滚落下水的保障”成了他逃脱危险的最大困扰。
金笙身体向前、被拽的狠狠磕在石头上,发出声闷响,再抬头,正对上那一双深红色眼睛。
嗜血的瞳孔微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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