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身体,在南里的不懈努力下,金笙缺水的状况终于缓解,高热体温下降,连唇.瓣也逐渐增了血色,只剩人迟迟不肯清醒。
除了必要的水分,人鱼还顺路带了些吃食回来,只是场地限制,他生活在海底,得到的也只有各种鱼类。
同居良久,知道人类不喜生食,又无法在此处提供火种,拿回来的也只有生蚝、扇贝,以及大小不一的各种田螺。南里隐约记得到来前,金笙给他看过这些小东西,生吃也在他们的接受范围内。
手背勾勒脸庞,金笙退烧发了一层汗,人类皮肤的手感并不好,湿湿黏黏。
有了人鱼独特的治愈能力,手腕伤痕短时间痊愈,眼下,金笙是南里全部的牵挂,他所有注意力都在他身上,完全没理会自己皮肉外翻的小臂,伤口早就在来回取水的过程中泡发泛白。
“金笙。”
轻唤一声,睡梦中逐步安稳的面孔若有所感的挣了挣眼睛,手指停留至睫毛附近,轻轻蹭了蹭,扇羽般纤弱睫毛有奇妙的触感,“对不起。”
冷冽男音嘶哑,有三分愧疚,趁金笙失去意识,南里低头吻住他前额,重复道:“对不起。”
“但,我不得不这么做。”
“我承认,我确实另有所图,但……绝没有伤害你的意思。”
像是等不及金笙醒来,南里鲜少话多的解释,一如既往的温柔拂过人类柔.软发丝,过分完美的脸上露出沉溺神情。
面对朝夕相处的另一人,心绪变化的不止金笙一个。
只可惜他病的不轻,意识模糊着、根本听不见南里声音,不然,收到这样坦诚的道歉,再多追问两句,应该会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
时间在南里深情瞩目中流逝,遗失的水分得到补充,面色苍白、毫无生气的人类终于有了醒来的征兆。
早将金笙的头担在自己半尾,人鱼尽他所能,在最简陋的条件下为属于他的人类缔造出最舒适的环境,微敛眉宇,密切关注着金笙的面部表情,无比期待他睁开眼睛。
“唔……”昏迷中被噩梦缠绕,不知道是梦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金笙瑟缩着身子挣扎两下,似是推拒、又像躲避,就是不肯睁开眼睛。
“金笙。”压低了声音呼唤,熟悉的声音让金笙下意识向南里怀中靠拢,如此信任依托,深的人鱼欢喜。
仔细端详着主动靠近的俊颜,南里薄唇轻挑,勾起一道惑人弧度,而后,静静将他带来的贝类食物从大到小规规矩矩的摆成长长一排,又不知从哪摸出一枚蓝色贝壳,将其端正安置在最显眼的位置。
这是金笙送给他的,一如他送给金笙的两片鱼鳞。
最寻常、最不起眼的东西,一来一回便被拥有了特殊含义。
抬手轻抚着怀里人睡脸,这一动作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人鱼却不觉厌烦。片刻宁静相处的画面,几乎让他遗忘了之前无情的沉默与激烈的交锋,过分的希望金笙能永远乖巧的依偎在他身旁。
忽然,人鱼表情阴沉下来,他抬起头、看向不远处水面,冷冽目光穿透至深海。
又是他。
它们,又来了。
起身,让金笙重躺回石岸,南里伸手抹了一把手臂上狰狞的伤口,面无表情用尖牙将外翻皮肉咬合回原位,不留恋出现清醒征兆的金笙一眼,就纵身越入水面,鱼尾一甩,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里。
可以依靠的存在从身边消失,被丢在石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五指微微蜷缩,五官一阵狰狞神色,终于,颤着睫毛睁开了眼睛。
“咳咳……”及时伸手捂唇,也没压住那一声咳嗽,扁桃体肿起、像有什么噎在喉咙,十分难受。
双手搀扶地面,挣扎着半坐起身,多咳半天才缓过劲儿来,看见身旁扔着几条断裂的细藤,才发现自己被解了束缚。
依旧口渴,喉咙却不痛了,脑袋昏昏沉沉,身上汗湿未尽,明显退了烧。
上半身光裸,金笙不知道在这里发生过什么,轻揉着被绑太久、肌肉发酸的手腕,蹭破的伤口消失,与人鱼特殊的愈合能力脱不开关系,可一想到那家伙看向自己时决绝的目光,心脏就一阵揪痛。
——他好像被南里“舍弃”了。
毕竟比起人鱼整个种族,他的存在微不足道。
面上笑容苦涩,转头恰好看见南里为他准备的食物,只不过摆成一排的贝类在金笙不久前的挣扎下完全被推翻了位置,更像是被随意扔在这的牢饭。
黑眸暗淡无光,金笙望着这一小堆贝类发愣,蠕动着的鲜活生命体中,唯一的空壳如此出挑,就算多了颜料增彩、死的就是死的,人类轻而易举的寻到了海洋馆外、自己送给南里的浅蓝色贝壳。
它跟自己一样,被南里丢在这了。
所以,要……逃走么?
小心翼翼将蓝贝壳捧在掌心,像是护着自己本就残破不堪的心。明明收养人鱼后,它才刚刚恢复不久,就再遭重创,还意外的疼。
只不过,被困到这种地方,怎么才能逃得掉?
抬眼四望,容身之处不过身下方寸岩石,剩下的,是深不见底的浑浊海水,只是看着就令人窒息。
从前,遇到常昊,分开后金笙将自己困在过去,而现在,遇到南里,他却将自己带入深海,真正困入无底的牢笼,那下一次……
应该没有下一次了。
从未体会过的失落和无望令人崩溃,将蓝色贝壳紧攥在右手,金笙缓缓收回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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