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肩膀。
“呃,小菲——”
我想开口说些什么,解释一下那耳环为什么会落在凯的那里也好,或者说任何其他的话也行。只要不是这种似乎是要扼杀一切的沉默。
菲尼克斯转过身,伸出食指放在我唇上。摇摇头。
他的眼神让我把所有想说的话立即咽了回去。
语言。平素最为自傲的语言,那一刻才发现它是多么地苍白无力。
过了好久,菲尼克斯才再次转过身来。我看着他的表情,不知是否该松一口气。
那已经不再是下午在会议室里时所见到的危险神情,而换成另一种,平静甚至可说是淡然的表情。
“凯都已经告诉你了。”
他没有用疑问口气,我却还是不由点了下头。
他看着我,深黑的眸色纵是在夜幕中,仍隐约有光华流动。
在那一刻,我突然为他觉得惋惜。
“你可以先放手的。”我轻声说,“与其到现在这个地步,你本来可以先放手的。”
他看着我,过了半天,突然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摇头说。
“所以你还是不明白。”
他转过身,等到我明白他那动作的意义而向前冲去时,已经太迟。
他的衣襟从我的手中滑落时,我几乎还能听见他轻轻低语在我的耳边。
“我不会让凯离开的——”
38。
所有的人都很冷静。
我在给急救中心打过电话后,想到夜班的医生未必能担任外科的大手术,直接给李打了电话。然后打电话给本,让他推迟明天narissus预定的行程。
李和我几乎同时到达救护中心,他脸上丝毫没有睡意,一边听取值班医生的汇报,一边指挥护士准备急救的器材。
手术室的红灯亮起,我没有浪费时间坐在那里白耗时间,而先给费希特打了电话。他用约定好的暗语让我明白,收购的计划即将完成,明天就能公布。接着我又给斯卡拉家里打了电话,直接找他做战地记者的情人。那男人在电话的另一头沉默了一阵。
“要完全掩住消息是不可能的。”他说。但他保证会调用力量,将报道处理得尽量接近意外事故,放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
要想让narissus的消息不引起轰动实在太难。只能期待我们反收购成功的消息明天能传出,足够轰动以至相形之下,菲尼克斯的这个“意外”只被当作一般的轰动消息看待。
凯在我挂掉电话后匆匆赶到,我才想起忘记通知他。想来是斯卡拉接到消息后立即通知了他,他的神色有些匆忙。
“你没事吧?”
他说着上下地用手轻拍着我的身体,似乎在确定我没有断掉几根肋骨。我想露出笑容,却发现脚一下发软,坐倒在长椅上。
十岁时,我也曾在急救室里等着红灯熄灭。浑身的衣服湿透,身上裹着毯子也无法暖和起来。妈妈冲进来后只看了我一眼,然后就坐下在对面,一心一意地等着里面的医生,出来对她说她心爱的孩子没有危险。
然而安妮还是死了。船翻的时候爸爸只来得及救一个,他拉住了靠他更近的我,等岸上的人将安妮救上来,她已失去了意识。
所以,我是抢夺了别人的生命才能够活下来的人。但奇怪的是,对这件事情,我并没有愧疚的心情,之后,也就一直这样活着,抢夺别人的注意,抢夺别人的奖学金,抢夺别人的饭碗,而这次则是抢了别的男人……
直到被声音惊醒,我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起身时披在身上的外衣落下,我伸手拉起,闻见上边淡淡的男性味道。
而李正和凯在说着什么,见我起身,向我的方向点点头。我走过去,听他说着。
“……双腿粉碎性骨折,不知道今后是否还能站起。对不起。”
他不是向凯而是向我低头行礼。我也向他道谢,知道他已经是尽了最大努力了,当我冲下楼梯跑到菲尼克斯身边的那一刻,我是以为他已经死去了的。
如果可以,这是我最后一次。
利用他的善良与好意的最后一次。
凯说他要留下来再等一会,李说他开车送我回家。我看到他的神色也很憔悴,摇了摇头,为他和自己各自叫了一辆出租车。
最近我已经见了足够的血。我不要再发生什么意外事故,让我必须再承担将李从他的妻子身边夺走的罪孽。
晚上没有睡好,第二天眼睛周围有明显的黑圈,我想用粉底遮盖,结果发现必须扑上如墙厚的粉底。
年轻时候嘲笑那些不化妆就不敢出门,一眨眼落下如烟粉底的老女人,曾几何时,自己也就迈入这个行列了。
干脆擦掉那些夸张的妆,黑眼圈就黑眼圈罢,唇上涂接近银色的唇膏,戴上银色树叶型的耳环,身上是带着丝紫意的银色套装。
门口聚集着平时三倍的记者,一路无可奉告也差点无法走进自己公司,幸亏本可能是看出势头不好,让警卫在两边护架,我才能勉强从人群中挤进。
比起昨天,今日公司里可说人心惶惶。见到我所有人立即住嘴,让我察觉他们所谈论的不止是公司去向,更可能是昨天菲尼克斯的事情。
我苦笑,比起个人去留前途,人有时反而更喜欢谈论无关己事的流言蜚语。也许正因与自己没有直接利益冲突,谈起来更是畅快吧。
我让本去查奈克尔的下落,他一脸犹豫。我平心静气向他解释。
“小菲若能回来也要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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