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实验服戴口罩的人适时地制止了那个被叫做刘胖丫的女孩的聒噪。
“李姐,人家这不是见到柳哥有点小激动嘛。”
那个女人摘了口罩,秀丽端庄,想来年轻时也应该很漂亮。
“那个,你好,我是柳满,来交停职申请书。”
李君看着柳满,叹了口气
“叫我李姐就好,你之前一直这么叫的。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见主任。”
柳满不敢多说什么,道了谢,就乖乖跟在李君后面走。
李君在研究所里显然小有权力,她只敷衍似的敲了两下门板,就带着柳满闯进了主任室。
邱主任50岁出头,看起来颇为油腻。
李君对邱鹏的态度有些淡,单单冷冷瞥过他一眼,对柳满说,“我在外面等你。”就走了出去。
李君和邱鹏简明的交流让柳满怀疑,在他来之前,可能管理阶层就已经商讨过他的情况,决定好了他的去留,并且很可能交流的结果并不乐观。
这种类似被迫接受安排的感觉,让柳满不太舒服,但毕竟受制于人,不好让情绪外漏,就安静的站在那里,不卑不亢。
多亏了这几天在郑铭佑身边的历练,让柳满在面对直系上司的时候也没打怵。
跟邱鹏比着耐性。
邱鹏一把年纪,自然不会和柳满这个小孩子耗什么,就先开了口,
“咳,柳满,你的情况所里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我们都觉得很惋惜,毕竟你是我们所里难得的青年才俊。但是,你是学这个的,也应该了解,我们能等你,课题可不等人。这一年半载的,可不止你一个人在错过,这让我们和整个团队也不好交代。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当时柳满进所的时候是合约制,在所有不可控诱因下造成的其中一方无法履行正常工作职能时,无法单方面解除合约,必须得到双方及具有公信力第三方的协同商议,才能解除合约。否则,只能按照停职处理,必须给该工作人员留存职位,合约日期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后延。
显然,领导阶层并不喜欢到处发散善心。
常年处在上位的人都有着一套独特的交流模式,即使柳满经验不多,但也足够在邱鹏张嘴的时候,明白了他的潜台词。
——没本事就乖乖的走人,不要在这里占着茅坑不拉屎。
话说得太圆润是会引起反效果的,但柳满无意与他争论,毕竟他确实没资本站在这里谈条件。
“是,麻烦您了。”
袋子都不用打,填的申请书和医疗证明可以原封不动的带回去了。
“别这么客气,你能配合也是给我们行方便。希望你一切顺利。”
邱鹏的嘴脸有些尖涩,正如柳满曾经想象过的成年人那样,利益为先,绝不妥协。
走出门,看见李君真的站在门口等他,这让柳满心怀感激的同时也有些庆幸。
柳满十分感激李君对他这个什么都不懂的臭小子也能真诚相对。
要知道,科研界一直以学术论尊卑,他如今能得到这样的对待也就是说,八年后的柳满其实还是遇见了一些很好的人的。
起码,能让他在失去郑铭佑的那几年里没有孤独到无人问津,这是庆幸所在。
“你不用太在意那老邱八的话,丫就是一狗腿子,你就安心在家修养,那位子只能是你的。”
虽说这种被炒的感觉不太好,但老实说他其实不太在意能不能保住位子,毕竟他没有为研究所奉献自我的记忆,所以离开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过不能守护住自己曾经的职业让他有些挫伤。
好在他有手有脚,刷盘子洗碗也能养活自己,更何况,这几年的存款也足够他做一阵子的无业游民。
柳满刚想对李君表达谢意的时候,她带他进了一个办公室,里面男男女女围成一圈,看向柳满,眼里都是感情。
这煽情的现场让柳满一时有点懵。
“他们都是和你一个课题组的,有些是你的直系师哥师姐,有些是你当讲师带过的学生,怕打扰你休息,我就没让他们去看你。这阵子他们都很担心你。”
柳满看着眼前陌生的人群,似乎也感受到了他们的关怀,仿佛这世界漏了一丝光给他,不再吝啬到不肯给他一个眼神。
柳满不知道这时候要说什么才好,最终只能用感谢的话去回应这些深情。
“谢谢你们,我很好。”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有些人红了眼眶,他们光靠想象被生活排挤的可能就已经感到恐惧,不知道柳满要用多少坚强来支撑自己。
“柳哥,你照顾好自己,我们等你回来。”
“有什么困难一定不要客气。”
“别着急,安心养身体,照顾好自己。”
“柳哥…..我们好想你啊。”
……
真是一群可爱的人。
最终,柳满的那份停止申请表还是没能完整的带回去,李君硬是把它拿走了,说不管他最终回不回来,这个位子必须给他留着。
这样的帮助是柳满会一生铭记的恩情。
走出研究所的他两手空空,心窝却塞满了感动,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想做些什么。他决定在大学城里走一走,缓缓激动的情绪。
出柜让他和父母断绝关系,失忆后人情往来等同于一片空白。
所有对这座曾经生活了十年的城市的流转索寻都成了窥探,每个角落都在不容置喙地否定他整个人的存在。
他没有这八年里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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