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跟着我去把手续办了!”马女士在电话那头吼道,“只不过因为要治我老公的丧事耽误两个月他就把我告到法院,这人的心肠也太狠了吧!”
“您老公的丧事?”听到意料之外的信息,方泉坐直身子,“有争议的这套房子应该属您老公生前和您共同所有吧?”
“当然啦,房产证上写的可是我俩的名字啊。”马女士的声音哽咽起来,“刚把房子卖给那个原告,我丈夫就忽然发了心脏/病,说没就没了,呜呜呜……”
“突发心脏病?那么遗嘱……”
“你是在寻我开心吗?遗嘱那种东西当然没有了!可怜他那八十岁的老娘和我那刚参加完高考的女儿……你说我哪还有时间来处理这破房子的事情!”
原来如此,怪不得原告会到法院来。
“不行啊这案子不能随便调啊,被告这边存在追加当事人的问题……”挂断电话,方泉用笔狠狠地挠着自己的头皮,“好不容易有个诚心诚意想调解的……啊,距离下班只有不到一个小时了!!抓紧时间抓紧时间……”
接下来是龚庭长提到的、这一批新案子里唯一的离婚案件,被告的祝颖泰小姐是三水理工大学的女博士,如果是跟这种高级知识分子打交道的话,说不准——
“什么传票啊?我没空拿,你寄到我寝室这边的地址去吧!”
“那么……调解意——”
“我导师来了,再见。”
——会比普通人更难沟通……
“……还是赶紧进行下一个吧。”
倒数第二件案子是个不当得利纠纷。案情同样不复杂:原被告订婚后解除了婚约,作为原告的男方现在要求被告女方返还礼金——老家有这种事也就罢了,想不到三水这种大都市的老城区也会存在这样的情况。
“如果调解有用的话,他们就不会把我告到法院去了,不是吗?”被告汤婉在电话那头抽抽搭搭地哭诉道。
“说不准原告陆由他看在我们法庭的面子上就……”在失败了三次后,第四次方泉并不打算轻易放弃。
“不可能的,都到了这一步就不可能了……”汤婉在电话那头哭得更伤心了,“传票我会去拿,开庭我也会去,但调解,抱歉……”
“……这种情况下逼别人调解也不太好吧。”长叹一口气,方泉把案卷放到一边。忙活了一下午,居然一个案子都没有调成。真不知道庭长、郑法官她们50的调解、撤诉率是怎么来的。
“马上也快下班了,把最后一个案子的被告联系了吧。”最后一个案子是饲养动物损害责任纠纷,怕狗的原告在被被告的狗追逐后滚下楼梯摔伤,被告仅赔偿了医药费,而现在原告还主张因为养伤而产生的误工费。
“误工费啊……”被告胡梓沉默了半晌,“请问原告他具体是什么工作单位呢?”
“您等等,”方泉把电话夹在耳朵边,翻看案卷后面附的证据,“这里写的原告霍申先生是‘老虎厨房’餐厅的主厨——”
“‘老虎厨房’?是那个‘老虎厨房’吗?”电话那头的被告终于有了明显的感情波动,“是那个香草奶昔上了同城美食公众号推荐的‘老虎厨房’吗?”
“这个么……我就不清楚了……”
“误工费是您刚才说的那么多吗?麻烦您告诉原告霍先生,我这边愿意调解,愿意全额支付误工费。”
“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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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没想到啊……原告这种彪形大汉,居然会被被告那么可爱的小型犬给吓得滚下楼梯……有那么怕狗吗?”
“人不可貌相嘛——譬如你看那被告明明叫胡梓,却长得白白净净的,别说胡子了,就是腿毛估计都没有长几根吧?”
“……你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啊?”
“我在想——不错啊你小子!”看着两名当事人拿着调解书有说有笑地走出法庭,易钟明一掌狠狠地拍在方泉的背上,“第一次调解就旗开得胜了啊!”
“别碰我死基佬!”方泉闪到一边,“而且这回的五个案子明明长得都很好调解的样子,最后却只调下来了一个,就这一个我也没周旋什么,纯属运气好……”
“急什么,调解在审理的任何阶段都可以进行,到时候只要你想,就有够你周旋的。你最后实在调不下来的话我再判就是了。”
“……你这意思是彻底不想帮我调了咯?”明明之前那个不当得利的案子只用了五分钟搞定了。
“这个问题么……”
“啊,易法官!真巧!我正好来找您!”穿过大厅将要踏上楼梯时,一个女人叫住了他们。
“王王王士琪律师?!”虽然和这个律师无怨无仇,但一回想起那个噩梦般的圣贤杯案,那个噩梦般的日子,方泉就忍不住浑身发抖。
“哦,王律师啊,怎么了?”易钟明扶了扶眼镜,转身走了过去,“你们案子的那个杯子司法鉴定刚委托出去,结果还够没出来呢。”
“易法官您误会了。我不是来打听情况的,我是来撤诉的。”王律师从包里抽/出一张纸,“这是撤诉申请,所有的原告都已经签字了。”
“撤诉?”方泉颇感意外地眨眨眼睛,“难道被告已经把杯子还给你们那边了吗?”
“倒不是那档子事,是我终于鼓起勇气把真相告诉他们了……”王律师垂下眼睑,“那个圣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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