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啊!”
本是春日最好的明媚之日,阳光下,此处却寒气森森,一波又一波,不止冷,还让人隐隐感到寒毛直竖。
和尚并未回头往他们这处看,却动了动耳朵,似是察觉到异样。
素白道:“老爷走吧,咱们带少爷去别处玩。”
青龙却好像来了兴趣,“不再看看?遇见两回,也算是缘分。”
碧青附和道:“我也想继续看下去。”
阿离完全游离在大人的世界之外,无聊至极。
素白无奈的叹了口气。
青龙往前一指,是条转弯的小巷,“咱们先去那。”
四人进了小巷,环顾无人注意,青龙便架设结界,周身散出白光,素白与碧青一同被笼罩其中,隐去气息与身形声音,“一会跟紧我。”
两人同声道:“是,老爷。”
再次来到朱红大门前,和尚还在等待,侯门深宅,来回通报一趟要花去不少时间。
未怕阿离再闹,青龙道:“不如我们先进去转转。”
众人附议,总算能玩,阿离也很高兴,被结界包围,也再感受不到令人难受的森寒,他愉快的问:“爹爹,这里会比集市好玩吗?”
青龙骗他道:“嗯,比集市好玩。”
说话间,带著碧青素白与青年和尚擦身而过,穿墙而入。
青年和尚隐隐感到有股和煦微风在身旁掀起,微微左右动了下眼珠,却丝毫未察觉异样,他闭上眼,口中喃喃念叨,睁开眼,依然没有异动,他轻轻皱起眉头,略有疑惑。
侯府偌大,富丽堂皇却依然比不上自家仙山上的宅子。
阿离兴趣寥寥,左右环顾,目光偶尔定格在经过的仆佣身上,那些仆佣面目平庸,脸上带著奇怪的沈重表情。
因青龙说这处比集市还好玩,他一直在寻找有趣之处,可看上去却并无新奇。终於行至花园,亭台楼阁小有什麽,桥流水俱全却没有花草,大片空地,原先似乎是有些什麽,如今却都荒了。
不止花园,他们之前所过之处,也没有一点绿色植物,死气沈沈。
阿离奇怪的问道:“爹爹,这家怎麽花也没有,树也没有,好难看。”不像他们家,满满的绿色,生机盎然,还有各色缤纷花种,只是看著就感觉舒畅。
青龙道:“原先是有的,如今这处泥土被浸透了怨气,活物都枯萎了。”
“难怪刚才门房听那秃驴的话,就说要去通报主人。大概是最近才枯萎的,老爷你看到没,刚才咱们经过的地方,贴了好些符咒。”碧青轻快的笑,完全是一副旁观者幸灾乐祸的口吻,“那些东西根本就没有用,这府上的人看来被吓的不轻,难怪都是一副见鬼了的难看表情。”
素白道:“瞧这家格局摆设,先头应该也是找人看过的。”
“中规中矩的富贵格局,不过风水这类……”青龙呵呵笑了两声,“终归只是辅助,求个心安。事在人为,做的恶多,格局摆的再好再高明,不过镜花水月。这处地阴,起点低,如若行善积德,富贵依旧可保。看来情况比想的还要糟糕,花草尽数枯萎,人……看来也不远了。”
碧青道:“行善积德,哪这样容易。人间有句话,说是富不过三代,我看也的确如此,一代代的恶事积存下来,报应就到了第四第五代上,其实皇家也是如此,不然怎的总要改朝换代,看著都累。”
阿离对他们说的话不甚理解,但行善这类,是青龙时常在他耳边说的,於是也插上一句道:“爹爹说过,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不可以杀生,那是不对的。”
素白笑说:“嗯,就是这个道理。”
碧青不赞同道:“什麽好人有好报,哥哥还记得当初吗,那时你生活的地方叫什麽来著,洪涝之後瘟疫爆发,你研制出了药方,救治了无数人,最後得了什麽好结果,遇上那好坏不分的和尚,差点就将你收了。”
曾经的不愉快,素白一点也不想记起,却不是因为遇上那和尚,他面无表情道:“你也说是差点,後来不是遇上了老爷,终究还是好人有好报。”
碧青哼了声,心说:装什麽好人,我就不信你不记仇。
青龙笑了声,虽说现实是残酷了点,不过教育孩子,终於还是要理想化一点。
大概是吃的太多了,阿离困起来,揉著眼睛说:“爹爹,这里一点也不好玩。”
青龙摸摸他的头,“困了?”
阿离点头道:“有一点。”小脸却已经耷拉下来。
青龙按住他的後脑勺,让他枕在自己肩上,“困了就睡一会。”
阿离小声的“嗯”之後,很快就睡著了。
青龙道:“走吧,咱们去前厅瞧瞧。”
和尚这时已被请进府邸。
因近几个月来异象丛生,不止花草树木枯萎殆尽,入夜之後,各房时常有不寻常声响发出,花瓶不知被打碎多少,门板上还现有清晰抓痕。起先以为有人装鬼弄事,加派人手夜里巡逻,却丝毫没有踪迹。
只有个伺候老太太的丫头,说夜里听到女人哭声,还隐约看到穿红衣的女人身影。
因过世的老侯爷年轻时的一位妾氏喜著红衣,而又去的不明不白,老太太恐慌的让人将那丫头打杀了,说是妖言惑众。
不久之後,老太太就病倒了,请了太医来看,却说不出个一二三。
正是那时,花草树木逐渐枯萎。
再然後,老太太膝下几房,也逐渐有人病倒,均是查不出病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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