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姜清冷着脸,道:“你同沈甚亲自去一趟。如果人还没有回来,你们两个就去山里接他回来。”
李权微愕一下,才明白过来,飞快地点头,走出房门,将准备进屋的沈甚一把拉了出去。
因为春羽在发高烧,李权便将屋里的炭盆全数灭了,但这并没有降低春羽的体温。姜清把手伸进被子,摸了摸春羽的身体,发现还是烫的很,就像燃烧着的火把似的。
他叫人又拿来两个冰袋放在春羽的腋下,却仍旧没什么效果。
体内热度一直退不下,就算用几个冰袋敷着,春羽的脸上身上依然汗水涔涔,把被褥都浸**。
“来人,打盆水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姜清唤人端来一盆水,准备给春羽擦一擦身子。不经意间,却看到了后窗边的那株梅树有点奇怪。
离开之前这梅树已经冒了几个花苞,现在竟然全没了。
姜清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想。他往那走了几步,就见那几个花苞全数掉到了地上,散得四分五裂,这场景,他在山道处也见过......
姜清压下心中猜测,将手帕扔进水盆浸湿然后捞起来绞**,坐到了春羽身边。
他先用帕子擦拭着他满是汗水的手心,又将他的小里衣解开,准备给他擦颈脖和上身。
春羽脖子里一直挂着一块玉佩,姜清以前见过。这会他却突然发现,那块玉佩不知道怎么回事缺了一角,断口处如同被利器削过,整齐平滑。
姜清捏着玉佩,眼眸一沉。
红色的光,梅花花瓣,刀剑上的血,春羽额头的伤,玉佩的缺口......
种种迹象让姜清不得不沉思,也许沈甚说得是真的,确实有精怪在帮他们...
而这个精怪,就是春羽。
姜清瞳孔微微一缩,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早就该想到的。不止是今日之事,还有中毒那次如此凶险,春羽也熬过来了,如果换作平常人,也许早就死了。
可是春羽这么天真善良,他怎么会是妖精?
如果他真的是妖精,留在将军府的目的是什么呢?
姜清眼里闪过一丝迷茫,但很快便回过神来,反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春羽中毒后抱着肚子喊疼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春羽在山道上毅然决然地为我挡剑也犹在眼前。
我到底在想些什么?他是不是妖精又有什么关系呢?春羽救了我两次是事实,跟他是人是妖没有任何关系。
【留下他、照顾他】是自己内心的想法,跟谁都没有关系。
明明想好了要护他一生一世,自己怎能食言。
思及此,姜清眼神复而清明,默默将这件事藏于心中。他可以接受春羽,不代表其他人可以接受,这件事只能当成一个秘密守护了。
叹了口气,姜清接着给春羽擦**净身子,然后穿好小里衣,盖好被子,坐在一旁等岐伯到来。
第十七章 确定身份
一个时辰后,李权和沈甚才带着岐伯入府,而此时春羽身上的冰袋都已经换过两波了。
“老夫来晚了。春羽怎么样?”岐伯放下药箱,问道。
姜清摇摇头,站起身让他坐下,“额头的伤没什么,但高烧依然退不下去。”
岐伯听完皱眉,伸手给春羽把脉,他的脉象散乱浮缓,不像因为摔跤导致,倒像是失了魂。
“小公子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岐伯收回手,继续说道:“他额头上的伤也不打紧。”
“那他为何一直高烧不退?”李权有些疑惑,问道。
“怕是小公子摔下去的时候吓到了,散了元气失了魂。我只能开两副药帮他退烧,固魂一事恐怕你们得找......”
岐伯的话还没说完,众人就听外头一阵骚动,紫昭焦急的声音由远至近。
“你不能进去,哎,道长,你不能进去......”
几人朝门外望去,就见一人身着白衣、手持拂尘,不顾紫昭的阻挠,大步跨入屋内。
来人正是蝶小君,他在云清宫卜出春羽会有一劫,便连夜下山赶了过来,在将军府门口遇到了春羽丢失的灵魄。
他本不想闯入将军府,但如果不把灵魄快些送回春羽体内,恐怕春羽到时固不了形,只能被迫回到梅身之中。
权衡一番之后,他才做出了直接进府的举动。
“什么人,胆敢擅闯将军府。”沈甚往前一步,厉声道。
蝶小君弯腰作揖,回道:“贫道蝶小君,乃云清宫弟子。偶然路过将军府,见将军府前有一游魂踟蹰不前,贫道便将他带进来了。”
“云清宫?”
沈甚与李权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这人说得是真是假。
他们自然知道云清宫是什么地方,只是没想到云清宫的弟子竟会擅闯将军府。
一旁的岐伯上前看了两眼,捋了捋胡子,哈哈一笑,说道:“确实是云清宫的弟子,他身上的腰牌做不了假。”
云清宫的腰牌都嵌了他们宫里独有的玄石,外人根本做不了赝品,因此一看便知真假。
闻及此言,蝶小君朝岐伯看去,笑道:“难得有人认得这腰牌,不知道阁下是何门派?怎么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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