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特别特别饿的时候,只给一口饭吃才是最残忍的,把胃里馋虫都勾起来了,又根本吃不饱,还不如完全吃不到呢。只吃了一口的胡八一特别不满地裹着毯子打了个滚儿,决定明天就献血去。横竖离ey杨定下的出发日期还有至少两个礼拜,不能浪费时间。
他们这次首先要去的地方是内蒙古的阿拉善盟额济纳旗,忽必烈的陵寝线索据说就是在那里发现的。将近一个月之前,有个牧民喝了邻居的喜酒夜里打马回家,路上无意间踩塌了一处草皮,马腿直接在草皮下的窟窿里别断了,把牧民也摔下马来,下半身栽进土里。他原以为是近些年来草原上鼠患猖獗,把耗子洞打得这么深,但大半个人都陷进土坑里动静颇为不小,如果是鼠穴早就有无数老鼠四下奔逃了,现在居然一条耗子尾巴都没看见,他便怀疑这是个狼窝,借着酒劲弯腰摸索了一圈,想掏出几只狼崽子来硝了皮子做手筒。一摸之下没有狼崽子倒是摸出根灰扑扑的骨头,略微一捏就散成了渣,这人平常是有名的天不怕地不怕,索性把土坑里细细摸了个遍,掏到一块份量很重的金牌子带回了家,等第二天酒醒了他根本不记得有这回事。他家上初中的孩子周末自学校回来,把那块长方形的金牌拍了照发到网上炫耀,被孛儿只斤基金会的发现了。
这时候的金牌已经被擦去了浮灰,能大体上看清牌子上刻着的八思巴文,经过蒙古语专家辨认,是“长生天气力里,大福荫护助里,皇帝圣旨,不拘有根底,无根底,都要尊着皇帝忽必烈的命令行,即是长生天的命令行,根底达鲁花赤官人每,将不尊的一律处死了休。”又有一只咆哮状的虎头在牌面下方。历年来类似的金牌也发现了十余面,但这样直接提到某位皇帝名字的铭文还是第一次发现,基金会的历史学者觉得这面牌子很可能是某个和皇帝极为接近的达鲁花赤随身的物件,便联络牧民开出高价将这块金牌买了回来。
金牌到手之后基金会做了一次常规的应力扫描,发现金牌里竟还有一处约大半根食指长的空心,里面像是还有其他东西。取出来之后发现是张丝绢,很像是一副地图,用八思巴文在某处标明“皇帝归于长生天所在”,但裂口处很明显是用匕首割开的,地图只有一半。
按照传说中的元朝的秘葬办法,皇帝死后由达鲁花赤若**人带领亲兵护送灵柩去陵寝,路上遇到的人不管是谁都要杀死,以保住皇帝陵寝位置的秘密,灵柩下葬之后在陵寝所在杀死一头幼驼,回程上由达鲁花赤杀死所有亲兵——通常是下毒——最后达鲁花赤们自己也会被迎接他们的兵卒杀死,确保皇帝的陵寝位置再无活人知道,要祭拜时以母骆驼领路。元朝不过一百年,这套繁琐残忍的秘葬办法到底是不是真的,本来没有人能够肯定,直到发现了这块金牌,才算是部分证实了。
于是ey杨便接到了他们的连环委托——先找出另一块金牌,然后寻找元朝开国皇帝薛禅汗,孛儿只斤忽必烈的陵寝,只等从国外订的金属探测器等等设备到位了就出发。不过这一次,胡八一还想带上赵启平。
10、嗲赵也有被妹子算计了的时候
次日一早,胡八一正在楼下早点摊上排队交钱呢,王胖子的电话杀到。先是抱怨医院伙食不好,胖爷两天就掉了三斤肉,让胡司令带份早饭去,胡八一笑骂一声你他妈就知道吃,王胖子又鬼鬼祟祟压低了声音道:“胡司令,杨参谋长昨天晚上在我这儿陪护了一宿,论这阶级情谊可是比你深多了啊。”
“这点糖衣炮弹就把你收买了?要在战火纷飞的年代你丫必须是个叛徒。”胡八一和老板说好了再加一份豆腐脑儿打包带走,断言道,“甭问啊,肯定把我卖了个底儿掉,说吧,都打听你什么了?”
王胖子说ey杨问的问题大部分都和赵启平有关,他自觉不能出卖铁瓷,便一律含糊而过,不是“记不清了”,就是“我不知道”,再不然就是“没啥印象”,最后被问得没办法,**脆装睡。
“老胡,这妞儿对你可够意思,我倒不是搀和这个事啊,但你得和人说清楚不是。”王胖子说完了又咂吧咂吧嘴,“老这么不清不楚的,也影响队伍团结……”
胡八一拿脸和肩膀夹着电话,腾出手来刚想敲门,赵启平就把门打开了。他才洗漱完,身上牙膏的薄荷味和须后水的草木香气混在一起,金色的朝阳斜斜洒在脸上,在鼻梁一侧留下深邃阴影,越发显出那漆黑浓密的睫毛长得能戳到人心里去。原本带些锋芒的轮廓被这天然的柔光一笔勾销,只给他留下了美,纯粹的、见之难忘的男性之美。赵启平虽然开了门,并不来接胡八一手里的早点,眼神在他脸上轻快地一溜,吸了吸鼻子笑道:“我还以为你一早上就吓跑了呢,楼下那家的豆腐脑确实做得不错,目光如炬。”
胡八一顾不得王胖子还在絮絮叨叨给自己做思想工作,直接挂了电话贴过去起腻:“小赵医生的甜头给得还不够,我怎么舍得走。”
赵启平并没有让他碰到自己,敏捷地架起根指头将那张凑近的大脸推开:“这个称呼就一点甜头都没有了,‘小赵医生’不会对自己的病人或者病人家属下手。”
“那我换个叫法,”胡八一很自然地走进厨房把装着豆腐脑的塑料袋放进碗里,一边找勺子筷子,一边头也不回地说:“有人跟你说过你很嗲吗?”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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