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兰奇怪王掌柜的笑容有些古怪,眨了眨眼睛,“王老板?”
荆紫云回过头来,看她一笑,“想必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梅小姐了?”
梅若兰怔怔地看他半晌,脸立刻红得透了,“啊……啊……我……我是……你……你是?”
荆紫云道:“在下姓荆,荆紫云。”
“荆紫云……”梅若兰微微低头,“好,好名字……”
旁的垂首的丫鬟忍不住用手肘顶了顶她,提醒她礼仪。
梅若兰微微侧身,道:“荆……荆公子来此处,也是为了买布吗?”
荆紫云道:“实不相瞒,在下正要带这些布匹上梅花庄拜访梅庄主。”
洪兴布庄既不有名,又不是最好,唯一拿得出手的名头,自然是她梅若兰总是来此。
他这般说,梅若兰忍不住以为他是为了她而来。买她喜欢的布,上她的家,难道……
“我父亲走火入魔后,并不喜欢见外人,荆公子盛情,看来,只能辜负了……”
荆紫云笑了笑,道:“是吗?若是那般,倒也无妨。”垂下眼去看一边的布匹。
梅若兰长这么大,还没有男人在遇见她时看别的东西,这人容貌不错,又彬彬有礼,由不得她有别的心思,旁的人追求她都入不了眼,可是若是他,若是他……如果为了父亲错过他,只怕她以后会后悔。
“相逢便是有缘,荆公子若真的想,若兰自可为公子引荐,公子……公子意下如何?”说出这话,梅若兰已面泛红霞,她虽是武林中人,然而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如此示好,已是羞惭。
荆紫云一笑,拱手道:“恭敬不如从命。”
渐起的蝉声忽然有一阵静谧。
李子福急匆匆地往一个院落里走,一路上虫鸣声静,如波浪一般传开静谧。
入夏已过了三天,天气便越发热了起来,尤其是午后那一段时间。
殷灼枝穿着单薄的衣物,待在树下,仍是热得要命,微微喘气,在石桌上的红木棋盘上点下黑子一颗,不多时,又自己点下了白子。
他靠在桌上,专心致志,全神贯注,目中面上,却是一片凝然之色。若有旁人见了,定会忍不住看着他,看着他墨发如瀑,红润的唇、明亮的眸子……盯着再也移不开眼。
“公子,梅……梅四爷又来找你了……”李子福行了个礼,禀报殷灼枝。
殷灼枝握棋的手一捏,眼睛仍盯着棋盘,烦闷道:“他不是来找我,是来找你的,你像从前一般去见便是,不需要再知会我……”
李子福低下头,喏喏道:“公子生气了么?”
殷灼枝半晌不语,只是沉默,李子福似有些不安,走过几步站在他身边,好似求情一般。自从他请命离开他,要去梅四郎的身边,他便再没有这般讨好他了。
毕竟跟着他那么久了,他不理他,也终究不好。殷灼枝终是心软,低声叹了口气,道:“没什么好生气的,你既与他两情相悦,我又已答应把你给他。你本已是他的人,不需要再对我这么小心……”
李子福听他此言便知道他不再介怀,面上一喜,随即拜下道:“多谢公子!”
殷灼枝起身,将他扶起,“不必如此……唉,罢了,四表哥他喜好美人,但对你,倒也别有心意,你跟了他,未必不会幸福……往后,我也不再是你的主子了,不过,你也仍可叫我公子。四表哥那里,你和他便好好地过吧……”
李子福垂眼一笑,道:“公子仁心,小李子谢领。”
殷灼枝点头,这便要坐回桌边。
李子福却是道:“梅四爷这回是来找你,不是找我的。公子,你自从回来以后都没去见过梅庄主、表小姐与表少爷,这回梅花庄有贵客来,你却不能推辞了。”
殷灼枝淡淡道:“我又不是梅花庄的人,去那里作甚?往日里找我,他们还不都是空欢喜一场?”
李子福低声道:“这一次这人,却事关表小姐终身幸福。”
殷灼枝闻言,忽地看向他,“来者何人?”
“别的倒不是很清楚,不过,他带着绸缎百匹,姓荆。”
殷灼枝浑身一震,“荆?他……他全名叫什么?”
李子福见他这般激动,便知道他心中仍旧牵挂荆不镀,目光闪烁了一下,道:“我没有与他照面,不过,他的名字并不是荆不镀,而是叫什么云的。”
殷灼枝大失所望。随即,却又暗恨自己仍有些期待。分明一点期待都不该有,然而,他竟是希望他来找他的。
“他的目的既然是若兰,找我做什么?”
李子福低声道:“好像是……对公子早年所作落花吟十分感兴趣,因此想见见公子。”
殷灼枝皱了皱眉,“又是为了落花吟。”
自从他七岁做了那词,被外头夸大了名声,每年都有许多人慕名见他。若真是为才,也便罢了,有多少人看见他有气无力枯瘦苍白的样子大失所望?不过附庸风雅,看重皮囊之徒!
“姨父不是伤才刚好吗?他怎么会答应他?”
李子福走至殷灼枝身边,小声道:“好像是和梅花刺有关,那姓荆的身上带了武林册呢……”
殷灼枝目光一凛,“武林册?”
李子福点了点头,随即便看着殷灼枝,看着殷灼枝沉下脸来。
茶已上了三遍。
李子福已去了两刻多钟,若再花两刻钟,只怕梅剑锋就要生气了。
梅重祀喝着茶水,暗暗地思量。难道那病秧子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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