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打篮球这件事情,我们当时已经打进了省级联赛,很有希望加入省队,参加全国高中联赛。可是结果呢,我爸一声令下,第二天我就被篮球队开除了。”
上大学以来,这些事情冯霖一直不愿去想,如今刘其元问起来,那些记忆又好像鲜活地就发生在昨天。他当时是球队的中锋,核心人物,一夜之间被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而被开除,第二天的校队比赛惨败,他成为众矢之的。那些昔日好友与他绝交,身为经理人的女朋友和他分手,与造成这一切的父母冷战,一时间好像众叛亲离。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世界都为之崩塌,天地都好像失了颜色,整日只是机械地上课补习,吃饭睡觉。
浑浑噩噩考上了大学,加之父亲旧病复发住了一次院,他好像是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也不知道当初打下去会怎么样,当一名职业篮球运动员?或者自己并没有他想得那么强大,如果被打败的话会不会因为一时受不了打击而放弃?未来有那么多不确定,一旦接受了如今这个事实,也就没那么执着了。
冯霖本不愿提起这些事情,却不知为什么,也许是今天听到了那支曲子,也许是因为刚刚聊得特别投缘的缘故,好像一下子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今天原本有些烦闷的心情也随之明朗起来,他甚至开始发现刘其元这个人也挺有意思的,能交个朋友也不错。
于是冯霖把这些事情简单讲了一遍,刘其元没想到平日里那个阳光开朗的冯霖,也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我其实还挺羡慕你的。”冯霖说这话的时候特别真诚。
刘其元别过了脸:“我这个人脾气差不上进又冲动,有什么可羡慕的。”
冯霖听他如此评价自己,笑道:“你倒是挺了解自己的。”
“你……!”
冯霖没等他说话,继续道:“别的不说,起码能做想做的事情,不用顾忌什么,自由自在的有什么不好?”
这话刘其元可就不爱听了:“你……你哪里知道别人有没有顾忌。”
冯霖随口道:“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了,你爸妈肯定不会逼你放弃自己想做的事吧?”
提到父母,刘其元就彻底被激怒了,红着眼道:“冯霖,你以为你是谁,你根本不了解我凭什么说羡慕我!”
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冯霖一个人抱着手臂坐在地上,对刘其元这突如其来的爆发犹自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又是哪里惹他不高兴了。
接下来的几个月,冯霖依旧像往常那样,上课读书,忙纪检部的工作。学生会长的竞选他填了申请表参加了,可是后面竞选发言的时候却不怎么给力,也因为他资历浅,毕竟大二上学期才当上的纪检部部长,没道理连升几级,况且学生会人才济济,竞争激烈,结果大三的办公室主任竞选成功,担任了这一万众瞩目的职位。
冯霖自己倒没觉得什么,孙知彦在这个问题上除了把申请表塞给他也没什么能帮忙的,结果周末回家的时候还是被老头子训斥了一番。冯霖早知逃不过这一顿骂,也就坦然接受了。
在一个学校里,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而纪检部部长接触到的人又更多一些。不是没有再碰到过刘其元,只是对方没有给他好脸色,明显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冯霖渐渐便觉得刘其元未免太小心眼了一点,既然遭人讨厌,也不再去招惹他。
刘其元也不知怎么,自那天之后,便对冯霖没来由地厌烦。是的,他从一开始就对冯霖没什么好感,但是回想那天两人的相处,一开始确实挺融洽的,甚至在冯霖敞开心扉跟他讲述自己的故事时候,产生了亲近的想法,但是没有维持多久,冯霖就触到了他不想谈及的部分。
关于父母,一直是刘其元比较禁忌的话题。父母出事的那年,刘其元还在上初中,那天他突然被带到了叔叔家里,住了一个多月。后来是哥哥把他接了回去,他还记得在空荡荡的家里找不到父母而哭闹的时候,哥哥紧紧地抱住他,脸上的表情,哀伤又坚韧。虽然没有人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能从同学们在背后的议论纷纷中隐隐地感知到一些事实。自己的父母是黑社会,被警察抓起来也无可厚非。自那不久便传来父母过世的消息,刘其元便再也没见过他们,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因此当冯霖那样问他的时候,他又回忆起那些同学的嘲讽,便下意识地对他发了火。其实他也明白,冯霖并没有做错什么,不知者无罪,可是在潜意识里,他害怕冯霖会知道那些事情,会和他以前的同学一样。如果这样的话,还不如不要再有什么交集,况且两人本就交情不深。
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刘其元唯一的长进便在吉他上,好像又回到了当初痴迷的时候,一有空便往排练室跑,渐渐也跟乐队里的其他人熟悉起来。他跟顾安安的关系最好,顾安安性格坦诚,大大咧咧的,很有学姐的气场,平时挺照顾刘其元的,两人特别投缘。徐进,本就认识,只有在他们每个月一次集训的时候出现,一来是为了督促练习,二来也能给他们指出一些毛病来。贝斯手高琦也很好相处,唯有一个郑嘉,跟刘其元各种不合,总是变着法地挑他毛病。而刘其元这个人,吃软不吃硬,别人对他好他自然以礼相待,若是处处为难,他也不会示弱。
一个学期下来,校乐队的演出并不多,总共就两三场,都是小型的演出。据说下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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