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之后,姜河星就在原地站着,握了握方才还抓着沈青白手臂的手掌,表情十分镇定,只是声音很奇怪,“沈青白,你变得太多了。”
变得太多?
他是在说本世纪最好笑的冷笑话么?
随意找了个沙发坐下来,破斧酒吧的格局这么多年了自然也是有改变的,沈青白已经找不到当年熟悉的那个座位了。他突然觉得这一趟他来错了,还有姜河星,是脑抽了么?
“变得太多又怎样?还是说你想我和以前一样?以前的沈青白又是什么样?”
他是在曲解他的意思!
姜河星又怎么不明白沈青白话里头的意思?只是沈青白此时这种对他抗拒到极点的态度着实让他又恼又恨。当即,他就有些奇怪地出离愤怒了,“沈青白,别人看不出,我还不知道么?这里就这么让你抗拒吗?!当年的是我也听老爷子说过——”
“你知道什么?”
姜河星的话戛然而止了——在沈青白那淡淡的反问之后。
他问,你知道什么?
他知道得很多,可是能说么?他说了,沈青白又怎么看他?再说了,就算他说了沈青白会相信当年的那些事儿么?
不,都不会。
沈青白今天第二次抽出烟来,却发现没有打火机,满身摸了半天,依旧没有,他只好把那支烟放在手心里看着,他没有听到姜河星再说话,于是扬了扬下巴,示意姜河星先在他对面坐下。沈青白那卷翘的头发随着动作往后滑,光滑细白的脖颈露了一小段出来,微凸的喉结映着暗光,有一种难言的撩人心神的味道。
姜河星恍然明白了什么,这样的沈青白,他从未见过,那么——是刚才的哪句话让他突然有了这样戒备的姿态么?
哪句话,触碰到了沈青白为数不多的底线?
“你知道什么?”
淡淡的疑问的口气,姜河星却只听出了陈述的味道,沈青白不是在问他,而是在讽刺他什么也不知道。
“我什么也不知道,又如何?”
沈青白笑了,懒懒地倚在沙发里,五指略略张开压在额头上,“算了,你说说找我干什么吧?”
姜河星心里有些难受,他宁愿他把刚才的话题继续下去,也不愿被他转移了话题,可是现在这个话题不得不转。他一声现代贵族的派头,气质雅然,在这即使是白天也依旧显得昏暗混乱的酒吧里的确如沈青白所说的那样不合适和格格不入。“你在盛大的事儿又闹大了?”
用了一个“又”字,真不知该说他说无心呢还是有意呢?
沈青白招收让服务生过来,端了杯血腥玛丽,姜河星只要了杯读书很低的清酒,他怕醉——这让沈青白想起另一个人来,于是他沉默了一会儿。
沈青白甩了甩手腕,晃动着酒杯里颜色艳丽的酒液,才道:“什么闹大不闹大的,都是不值得太在意的吧?”
“真的不在意吗?”姜河星的手指放在杯沿上,轻轻滑动,就如同他此刻心底悄悄流淌的感情,他的目光依旧如同清澈的湖水,清晰地映射出了沈青白此时的伪装,“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在某些方面很口是心非?”
“口是心非?我吗?”沈青白喝了一小口,然后顿下来,辛辣中带着清苦的味道首先冲进了口腔,他脸色不变,表情就跟英国人谈论天气一样稀松平常,“我不是一向谎话连篇口是心非吗?柳叶现在在混出版界,你对那块儿比较熟吧?她最近怎么样?你一定是有什么内线消息才来找我的吧?”
深深看了一眼这漫不经心的男人,姜河星内心有些苦涩,又有些挣扎,嘴上却说:“她混不混出版界原也不重要,但她是陈讯的老婆,三年前就结婚了。”
沈青白敏锐地察觉到了姜河星话里的意思,但是还有些模糊。他手中转着的杯子停了下来,“你的意思是?”
“明明是陈年的旧事却可以掐得这么风生水起热火朝天波澜壮阔,要说没人在背后推你信么?反正为我是不信。”一开始说正事,姜河星心里那些复杂的情绪就散得差不多了,暂时隐去,唇边挂一分笑意,很是温雅。
至于沈青白,这人应当是雅痞吧?
“我不信你没想过陈讯是不是知道你的身份,甚至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会出现一些和现在的事情很类似的事儿。”
“知道归知道,但我从未想到会是那年柳叶的事。”不知为何,沈青白的笑又出来,凉薄之余带着轻嘲,“照你的意思来说,陈讯想借机试探我的态度,以图通过柳叶来找我帮他办事儿?难道你这边已经给他推下了?这可跟你姜河星擅长打太极的功夫不相符合。”
姜河星皱了皱眉,摇头,“我这儿科没给他推下,只是也没答应罢了,想要办出版社还要个好名头好名声,那也得看他的大奖赛怎么样,我不想做自毁长城的事。但陈讯不明白,立场不同——他大概是想两手准备,毕竟——”
毕竟在外人眼里,姜沈两家理应不和。在姜河星这里是个不上不下的僵局,也许到了沈青白那里就成了一盘精彩的活棋了呢?不得不说陈讯这人的脑子蛮好使,但这一次他却是打错了主意。
他这次面对的是沈青白和姜河星,这二人没一个是普通角色。
沈青白对当年柳叶事件一直抱有很深的歉意这不假,人对自己各种的第一次总是印象深刻,柳叶是沈青白第一个责编,人还那么好,结果却又那样让人心酸而且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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