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时徐泽如确实挺意外的。
不过意外之余更多的是无奈,就依尚澈那份儿尿性他可不相信这家伙突然改变主意过来纯是为了参加百年校庆来的,十有八九是心底下又冒了什么幺蛾子,而且九成九跟他有关。
不管怎么说他也比尚澈多了小十年的道行,他倒是不惧尚澈折腾,但是他家那个二货侄子恐怕连尚澈往茶碗里吹出来的水波纹都禁不住。
因而,在见着尚澈那辆卡宴之后他之所以会第一时间就迎了上去,压根儿就不是旧友重逢迫不及待地想要叙旧,而是为了把这颗不定时臭气弹控制在手里,以免一不留神让尚澈这厮把自家宝贝侄子给欺负了去:“啧!你昨儿不还说没时间来么?今儿怎么又来了?”
“啊,本来是没时间的……”尚澈唇角挂着浅浅的笑,语调优雅和煦,道貌之岸然比起徐泽如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做人不能不厚道,听说有人昨儿个忙完饭都顾不得吃就急火火地跑回家了,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总得过来看看……”
“看看到底是哪座山里的妖精勾走了咱们万草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刑师兄那缕魂儿才好把心放回肚子里去,你说是吧?师、兄。”
*
徐泽如的魂儿是不是真的被他勾来了他不知道,徐远南只觉得自己的魂儿不仅挣吧着要飘,而且还裂了九九八十一个道裂纹,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
从初中开始,刑奕就是他偶像,他曾经不止一次地幻想过考上t大建筑系之后见到刑奕院长的情景——
羞涩的、激动的、犯二的、甚至是洋相百出的,几乎每种场景都在脑子里模拟过,但从没想到过竟然还有今天这么一个场景,更从没想到见到偶像之后他的心情会如现在这般,这么的惊悚与愤怒。
主席台上,那个入场便被他认作是刑奕院长的花样美男直接越过了给刑奕院长预留的席位,举止优雅地坐到了相邻的位置上。
反倒是他家那个温柔优雅间或鬼畜的男人,那个昨天恶劣地把他按在书桌上恨不得做到死的男人,那个今天早上还温柔的亲吻着他的额头道早安的男人,那个勾走了他三魂七魄才肯回身拥抱他的男人含着笑从容地坐在了那把他之前盯着看盯得眼睛都在发酸的椅子上,并接过主持人的话头开始了致辞。
他听见他家小叔用他那把温柔性感的声音在轻笑:“在座的估计很多人都还没机会在学校里逮着过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刑名奕……”
“你们想的没错,我就是咱们t大传说中那个整天见头不见尾的、建筑学院的甩手院长……”
突如而来的真相无异于一道九天神雷,直接劈断了徐远南的思维,再无暇去听接下来徐泽如又说了些什么,残存的智商反复思量着的只剩下那大同小异的几个公式了:
小叔是刑奕?
徐泽如=刑奕?
尼玛睡了我一个多月的人不光是我小叔,还是我心心念念的偶像刑奕?
卧了个大槽的,徐泽如我……我……操的!
自正空倾泻而下的阳光被红色的帽檐遮了大半,尚且残留着毒辣的光线略过了徐远南的眼,落在徐远南的脸颊和下巴上,映出一片苍白。
坐在徐远南右手边的简琜看出徐远南的不对,用胳膊肘拱了徐远南一下:“二奶,你咋的了?”
“……”徐远南充耳不闻,抿着唇木然地盯着主席台上那个谈笑风生的男人,细长的眼睛里翻涌着愤怒、悲伤和失望。
哪个傻逼掰小爷手指头呢?
就这屁大点事儿就想让小爷放手?做梦啊擦!
管他是小叔还是刑奕,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
想抢?没门!。
好不容易掰开的手指又重新拢到了一起,甚至握得更紧,简琜皱眉低骂:“好么样的,你又抽什么风?松手,真想把手指头握断了是怎么着?”
“啊……”从自行构建的异次元回神,徐远南缓慢的转过头,看了简琜片刻,敛起所有的愤怒与茫然,慢慢地扯起唇角,发出一声轻笑,“嘿!你想忒多了啊……”
“小爷这手可还有大用场呢,怎么可能舍得攥断了他?刚才就是闲着无聊练了练手劲儿,不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啊,四姑娘。”
“徐远南,你大爷的!”
*
今天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往大了说是欺骗,往小了说也不过是徐泽如没有向徐远南和盘托出他曾经的一切。
事实上,这真算不得欺骗,徐泽如从未刻意抹去刑奕这个身份的痕迹,只是粗线条的某小受从没留心过罢了。
然而,神经再粗,心再宽,气也难平,幸亏有柳少风短信开解着他,才没出现二货暴走现象。
柳少风说的没错啊,咱家小叔难得犯回错,咱应该暂且放下愤怒,赶紧好好想想该怎么利用这个机会翻盘才是正理啊。
嘴角噙着不冷不热的笑,徐远南盯着主席台上的徐泽如无声的盘算着。
只是有的人诱惑力太强,有的人定力太差,到庆典结束的时候,盘算已经偏离轨迹退化成了脑补——徐远南脑子里,他家亲爱的小叔已经被他绑住手脚,次奥的合不上嘴和腿了。
看来,他想翻盘的只有上下。
如果,庆典一结束,徐泽如就能立马过来跟他解释认错的话,或许,徐远南这个心软、禁不住诱惑的家伙小发一通脾气之后连上下可能都会忘了去计较了。
但是,徐泽如没有,非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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