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洛摇摇头,“不!我不!”她松开广真,手拂过洛裳的脸,想起她陌生的目光心口如凌迟,却死咬牙撑着,“说好了这一世,我陪她走完的。”曾经答应过的,就不会失信。
声音如同呢喃,“以后……就没有以后了。”入了冥界,她们,从此不再相**。
骄傲如她,怎么能忍受爱的人,心里还留着别人?
广真看着好友这般难过,自己也心疼。她一般在天庭里泡在药房,无心情爱,既然这些事情这么痛苦,那以后还是别沾染的好。
可是广真不知道,情不知所起,向来身不由己。现在她不明白,很久以后她明白了,终于可以体会到今日司洛上仙所受的苦痛。
凉歌醒了。
她看到那个苍白的女子疲倦地守在自己身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何滋味。
“你醒了?”司洛看过来,眼中掩饰不住关心,“可还有不适?”见她摇了摇头,才放下心来。
凉歌瞧着完全陌生的人,之前她说她叫什么?“六……六?”
六六这个名字仿佛是心上的一根银针,听到这个人用这么陌生的语气喊出来,不再是撒娇,耍赖,就好像被凌迟了一遍。
“以后,你唤我司洛!”那嗓音落在耳朵,清寒淡漠。
“可你不是说你……”
“不必了,那只是一个昵称,从今以后你叫我司洛,别叫我六六。”
天已经黑了下来。不速之客也到了,这是自凉歌醒来后,第二的一个人进来的。
祁墨完全没有印象自己竟然亲自放了六六,而且他醒来后发现浑身酸疼,自己还在床底下,气得他暴跳如雷。总觉得这件事透着邪门,并且,青衣也跑过来,说陈盈月被吓得昏过去了。
这都是什么事?不过他草草处理完就跑来了清然轩,想要质问二人,却被里面的冷清所震惊,那个六六和洛裳的气氛,怎么有种针锋相对的感觉?
“二王爷?”司洛起身请安。
凉歌疑惑地看着这个男子,她不认识,不过既然是王爷的话,那她也是要请安的。
祁墨忽略掉一系列的怪异,打量着六六,“你去哪里了?”
司洛撒起谎来可不是盖的,于是她神色不变,“奴婢的双亲前些日子去世了,奴婢便向侧妃娘娘告假回了一趟老乡。”她是洛裳带过来的陪嫁侍女,洛裳自然可以准许她的假。
祁墨一口气提不上来,又咽不下去,皱眉看向洛裳,“是这样吗?”
司洛不敢确定眼前的只有前世记忆的人会不会帮自己,她也不回头去看,怕极了那一双冷漠陌生的眼。
凉歌很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就点头,“是。”
“那之前我问你时为什么不说?”祁墨没好气道,亏他还那般……根本是小题大做。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凉歌淡淡反问。
祁墨:“……”怪异地看了一眼六六,警告了她几句别兴风作浪就离开,他还要好好去查一查今日之事。
屋内再次只剩下两个人。
“我是……侧妃?”
“嗯。”
“他是二王爷?”
“嗯。”
司洛叹了一口气,“我现在不知道如何跟你说,你的记忆出现了问题,但是你现在记住,这里是曜天王朝。你是京都首富洛家嫡女洛裳,嫁给了当朝二王爷,这里,没有独孤凌澈,没有燕瑶。记住这些,你才有活的机会!”
凉歌点头,难怪她的身体有些不对,她的经脉还没毁,她甚至可以再修行武功,手腕上也没有那可怕的疤痕。一切,都如同全新的一样,还有,眼前的人。
司洛细细地将事情说给她听,让她了解,略去了和自己的一些纠葛,她安心地当一个侍女,事成之后她回天庭……其实……也挺好的。
当初她去找月老看她的姻缘线,一团乱,现在,她终于知道为何一团乱了。以前她以为是自己的原因,现在才觉得可笑,自己哪有那么大的力量。
今世难忘前生之人?
凉歌很敏感地觉察出身侧人的情绪不对,低沉黯然,让她心疼,忍不住想要做些什么,却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很晚了,去休息吧。”司洛揉了揉太阳穴,声音依旧温柔。今日她才发现,这些天来凉歌竟然在修习内功,她恢复前世的记忆后,竟然每天都在修习武功,这样,也好,没人可以欺负她了。
司洛没有再这房间休息,不过令她惊讶的是凉歌还是在小床上睡。
“你怎么不去大床睡?”
凉歌蹙眉,“上面的味道我不喜欢。”
“哦。”
“等一等。你说你是我的侍女?”
她停住脚步,“侧妃有何吩咐?”侍女呵,还真的是侍女。
“没事,”听到她那般陌生的称呼,凉歌心里很不舒服,像是被针扎了一样,“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你是我的侍女,可是你对我并没有什么敬意,而且,你是不是和我住在一起?我发现床上有你的味道。”
司洛不答,她喉头哽咽,根本不知道说些什么。和凉歌每说一句话,心就痛上一分。
她想起了婆婆扔过来的水晶球,她想起了里面的那根红线。本来是想要回来好好地郑重的告诉洛裳,她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也喜欢了很久很久。
然而,她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没有说出口,不然的话……多丢脸啊!
她的喜欢,比不上已经过了的前世!
多可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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