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皇太后却定定地看着傅幽人,冷道:“抬起脸来。”傅幽人只得依言缓缓抬头,露出一张煞白憔悴的脸。皇太后冷笑一声,说道:“本宫自以为很会看人,却不想看错了你。”傅幽人心里实在不明白,却道:“请太后明示!”太后便说道:“现在本宫才知道,你根本不适合生存在这个宫廷。”说着,太后顿了顿,盯着傅幽人那张灰败的脸,道:“你受不住。”傅幽人听了这话,似被寒风打着的枯枝一样颤抖。太后又说道:“既然是你在禁宫最后一件差事了,可要好好办。”傅幽人不知何言,只能遵命。那太后却似想起什么一样,又说道:“对了,你觉得之后的事该怎么办?”那傅幽人听这话大有文章,忙打醒精神道:“奴不明白太后的意思。”皇太后却冷笑说:“你少装糊涂!尽管说吧,我不怪罪你。”
这种话傅幽人哪敢信,却道:“小人不过一介宫奴,哪能有什么见解?想必娘娘英明,圣宗睿智,早已有了定论。”皇太后却挑起细长的弯刀眉,抿着嘴唇笑了一声,又说道:“你真的觉得我们有了定论了么?那你就是傻子了!”傅幽人当然不觉得皇太后和伏迦蓝有了定论,不然伏骄男也不会拒不进宫,太后这边也不会毫无动静。傅幽人甚至知道他们分歧的地方是什么,当然,这些话他都不好说。皇太后却道:“你说实话罢。拿出你在园子里跟本宫说实话的气魄来!”说到这个,傅幽人更不会说话了,只特别尴尬地讪笑着。皇太后却道:“你那样说我我都没说什么,你现在说实话我还能生气么?”傅幽人小心地斟酌了一下,却道:“娘娘如此英明,自然知道‘大局为重’。”皇太后冷笑道:“你果然很忠于公子骄男。”傅幽人却苦笑道:“连日以来,小人都守在此处,并无见外人,哪里知道谁说了什么?”皇太后便道:“那你们倒想到一处去了。本宫只是不想你也有这等慈善豁达的心肠啊!”傅幽人却摇头说道:“人人都道阉奴都是气量狭小的,奴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奴所以为奴,乃是要忠于主人、忠于社稷的。社稷不安,主人不安,奴也难安。再说了……奴说句不怕被打死的话……”皇太后听了,怡然一笑道:“就等你这话。”
傅幽人也无奈一笑,只道:“花姬让伏鸳鸯行刺皇上,乃是她最毒也是最厉害的一招。如今皇上乃是先帝单传,他如今身死,就是皇太后知道圣宗有继位的资格,但也无从证明了。因为滴血认亲的仪式没有皇上是办不起来的。若皇太后力排众议,非要让圣宗登基,这才真正使他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朝野动荡,天下不安,圣宗也将成为千古罪人了。”皇太后听了这话,却道:“这也是大道理,我能不知道么?你说的这些话,倒不至于要被打死的,真真无趣。”傅幽人却又讪笑,说道:“奴自然还有话的。”皇太后便笑着点头。傅幽人便说:“水流翻涌之时,人力是无法违抗大势的,只能待风平浪静之后顺水推舟,再作谋划。您看,如今最顺势的事情难道不是让小皇子登基?奴真的要说句该打死的话了,谁又知道小皇子能活到多大、长到多高呢?”皇太后闻言一笑,说道:“这话确实该打死,你继续说。”傅幽人便道:“小皇子如今登基,正是无兄弟、也无叔伯,正是皇室独苗,按照宗法,若他婚后多年无子,可以收养皇族中合适的人当继子的。圣宗自己不愿意当小皇子继子,那是自然之事,待日后圣宗结婚生子了,再让那儿子入宗室,也是一样的。”这话就是现在让太后的儿子当皇帝是逆天而行了,但是还可以利用这个小皇子年纪小好摆弄,给太后的孙子留个皇位。
皇太后只觉得自己年纪也不小了,那伏骄男还老老实实的当着和尚呢,也不知有生之年能不能盼到孙子当皇帝那一天!可是皇太后转念一想:“如果能够拿捏得当,倒是能借着天子年幼给伏骄男立威,待时机成熟,再图大计。”皇太后特别感谢傅幽人这个古怪奴才提供了一个新的角度,为她开阔了思路。事情也是怪得很,皇太后被傅幽人冲撞了之后,倒是更欣赏傅幽人了。当时在园子里可谓是生死关头,傅幽人表现出的是与以往截然不同的一面,勇敢又感性,和她记忆中那个阴沉的大太监判若两人。对此,皇太后也有些忌讳,她倒记得傅幽人在日度宫居然还揣着暗器,但是她转念一想,这个傅幽人确实是忠于自己的主人的,无论是对哀帝还是对伏骄男,傅幽人都做过冒死相保的事,故皇太后也放心不少,确信这是一个可以留在伏骄男身边的奴才。
柳祁现在唯一的寄望就是皇太后实在想不开,不肯立小皇子为帝。这样他才有借口趁机作乱。曹姜已经为了粮饷的事杠上了兵部尚书——也就是柳祁的盟友,然后曹姜被困禁卫营,却被伏骄男救了一命,这么一来,柳祁都没把握曹姜会站在自己的一边。事实上,曹姜对柳祁也是没什么脾气的,所以才只弹劾兵部尚书,不提柳祁的事。不过么,他也是不会再为柳祁两肋插刀了。柳祁现在也处于严密的监视之下,也是特别无措,曾求见伏骄男,伏骄男就是懒得搭理他。柳祁却是无路可走到主动提起傅天略的问题,作为求见的借口,伏骄男让人给他一个简短的回复:不提傅天略,你还能活得久一些。
在皇太后终于同意让小皇子登基时,大局算是稳定下来了。因为皇帝无子,小皇子名正言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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