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然而一位真正的绅士总是要体贴女士的。
道林不由地怜香惜玉起来,“我喜欢艾米丽小姐,她长得好看,写的书也充满了激.情,悄悄说,比起夏洛蒂小姐的《简·爱》,其实我更喜欢《呼啸山庄》。可惜我的身体现在年纪小当时也没办法独自前往出席她的葬礼。你说,艾米丽小姐这样好的女孩怎么会被命运如此薄待呢?她刚刚向世人展现出她的才华,却突然被死神亲睐,实在太可惜了。”
魔鬼发笑,“你怎么有那么多想娶回家的女人?”
道林连连反驳,“不不不,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娶她们回家。我只是欣赏她,懂吗,欣赏?女人这生物,结婚前和结婚后完全是两个物种。再有意思的女人,一旦结婚便会变得乏味无趣。”
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一旦缔结了婚姻契约,爱情就会变味。你瞧今年将要订婚的奥地利新国王和他的小王后,茜茜公主,他们的爱情故事听上去就是个童话。不期而至的邂逅,小鹿一样毫不造作的姑娘,一见钟情,后来国王还为他的王后盖一栋以她名字首字母e为形状的别墅来示爱。就是这样,后来也过得像仇人一般。”
魔鬼说,“你们人类还是先做到专一吧,总说献出真心献出真心的,要献出的确是真心,心怎么能分割呢,一旦分割必是要殒身丧命的。”
思来想去,道林也只想到西比尔是真的到死都爱着自己的,他们那时候从认识到相爱也不过一周。年少轻狂浅薄,年纪小的时候以为一两年是多么的漫长而重要,等到十年二十年过去,才会发现那段时日根本没有自己曾想的那般重墨重彩。或许他还是希望得到一份真爱,但是西比尔他是不敢再接触了,他是真的怕了。
没过多久,一直在大陆缠绵未绝的霍乱又一次抬起头来,女王不久之前才颁布了卫生法案。只听说法国那边特别严重,上万人染上霍乱,王国奄奄一息。
肖邦病的也愈发重,药石无灵,医生束手无策。巴黎又是这么个情况,谁知道霍乱病魔下一秒会不会踩到自己的影子呢,所以他又开始准备搬去乡下疗养。
他曾说过不再作曲,可是即使病入膏肓自己的脑子还是不停下编织旋律,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桌子上已经铺了一堆记满乐谱的纸张了。堆满各种书籍草稿的书房每次都最难整理,他咳嗽了一声,翻行程日记的时候掉出一张照片,正是他在伦敦遇见的小道林。
一看到这照片,那张叫人过目不忘的美丽脸庞就仿佛浮现在眼前,让他晃了晃神。
“先生。”一个犹如仲夏夜森林里的雾气般冷淡的声音在背后兀的响起。
肖邦被吓了一跳,手上突然无力,行程日记跌落,乐谱散落,照片也掉到地上。他回过头看到站在门边的埃里克。
“我很抱歉,先生。”埃里克说着就要蹲下去捡东西。
“没关系,我自己来好了。”肖邦正要弯腰,却咳嗽起来,越咳越剧烈,喉咙底发出拉动破风箱般的嗬嗬声。
“需要帮你拿药吗?”埃里克抬头问,没注意到这一叠乐谱稿子中夹着一张小小的相片。
肖邦摇了摇头,椅子把手颤抖着坐下,埃里克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来。
肖邦说,“我知道你会来见我的。这回大概是真的要离开了。”
埃里克问,“你别骗我了,你是病的很重快要死了。”
肖邦愣了一下,所有人都劝他要坚强他会好起来的,只有这个孩子这么不留情面地说你快死了。这孩子也太不懂人情世故了,肖邦有点担心,以后可怎么办好?
埃里克又打量一下他,认真地说,“你的眼睛依然很明亮,充满光彩,一点都不像生病的人。”
肖邦笑了下,附和他,“是,我的灵魂依然是充满活力的。所以,你是来探望我的吗?”
埃里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点了点头,“我觉得错过了这次,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谢谢。”
等到埃里克走后。肖邦无心也无力再做整理东西的活儿,便叫了仆人来帮忙整理。
仆人把已经分好的谱子稍微给对齐边缘,都放进了箱子里,也没有发现里面还有张相片。
埃里克并没有资格能够在肖邦去世时陪伴在他身边,他后来打听了老师去世时的情节,当时去的人很多,认识的,不认识的,每个人都像是肖邦最好的朋友般奋力挤到他的床边。
古特曼先生说:“他最后一次醒来,握住我的手,他在我的脸颊吻了一下,作为告别,说‘我亲爱的朋友’,然后死去。”后来证实他当时并不在场。
还有位杰罗维茨基修道院长表示肖邦临终时一直依恋地依偎着自己,说,“没有你,亲爱的,我会像猪一样死去。”并且肖邦在临死时忠诚地向主祈祷,最后是亲吻了十字架,将十字架搁在心口,说完“我已抵达幸福之源”,然后再死去的。
但也有一位当时在场的女士传出了这样的传闻:“可怜的肖邦,那些教士在他临终前六个小时强迫他亲吻宗教信物,直到咽气。”1
埃里克知道肖邦并不信教,他又打听到那位在肖邦临终前帮忙叫他可以“不如猪一样死去”的伟大的教士之前花了几周以肖邦母亲是教徒的名义与他约见,连晚上休息时也不放过,即使是医生阻止之后也来劝说肖邦重回正道,肖邦只能无奈地对他说:“我很爱你,但是什么也请别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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